苏子英只上完小学,之后便一直在族地研习武道与兵法,去年十八岁时入的军伍,可以说是一辈子没见过几个活生生的女人了。
至于苏长先……莫过如是,不过他是个稳重的三十岁熟男。
破坏气氛的愣头青走了,谈正事环节这才开始。
苏长先动了动胸肌,微笑道:“在下苏长先,不知这位……女士如何称呼?”
正式礼貌得如同相亲。
“我叫何友希,称呼得话……悉随尊便。”何友希对女士这个奇怪称呼比较陌生,她觉得可能是自己不够上流吧。
“嗯……何小姐吗?哦不是……何女士……额……”
何友希不禁轻扶额头,“就叫何小姐吧。”
她对小姐这个称呼并不避讳,因为不是男人,小姐的职业形象没有那么深刻于心。
苏长先松了口气,又不禁想掌掴自己。
谈正事呢,瞎想些什么。
他立刻进入谈判状态,胸大肌微微上提,整个人的气质都变得威风起来。
此乃狮子园兵法的对峙态——威武。
“抱歉,方才有些失神,我那侄儿太能吃了。”
为了避免解释能吃与失神间的关联性,苏长先近乎无缝衔接的说出了下一句话:“我与我那侄子皆是研习武术与兵法之人,自天沐军区而来,援助此地关于海外犯罪团伙宿散会的案件。”
“敢问何小姐是哪道中人?只图此后交流之便。”
哪道中人?
何友希有些犯难,这她可说不上来,毕竟是自学成才的。
她思量了一会儿,还是决定不强装,如实道:“算是自成一道,沾点佛家机缘。”
“自成一道?”苏长先略诧异,追问道:“能否大体说说?是属于居士一脉还是风客一脉。”
关于“法师”的种类,苏长先略有见闻,除去以信仰神系立跟脚的【祀夫子】【星官】二类,余下的“民间法师”,大体就可分为【居士】与【风客】。
所谓居士,就是立定于某个思想学说,通过道理造诣、领域声望来聚拢“法力”,从而达到通常意义上的“法师”,最典型的例子便是道士。
而风客则是寄宿于文化风潮,哪个文化火就用哪个文化收拢法力,主求的不是道理,而是通过“法力”、“气运”去做事,最精者可自起风潮,【纵横家】、【屠龙士】就属于风客。
祀夫子也好,风客也好,都要有一个作为绝对条件的叩门砖,那便是玄而又玄的【通冥】。
苏长先认为这些自己懂的,何友希应当也懂,毕竟他只是个见识短浅且没文化的武者罢了,哪能比得上法师啊。
何友希无奈地看了他一眼,“抱歉,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说的什么玩意?听都没听过。
苏长先愣了愣,这才发觉何友希的所谓“自成一道”有多么纯粹。
他所理解的自成一道,是在对“法术”的领域有独到见解后,自创的一个发展路径。
可看何友希的样子……应该是没接触过,然后自行开路的吧?
他不敢笃定,只是解释道:“简单来说,居士是构筑道理,与道理贴合的一类人,风客则是理解道理,以道为工具的一类人。”
“居士与风客之间,就是哲学家与演说家的差别,如此,可以理解吗?”
何友希点了点头道:“受教,如此说来,我应当属于你们之间定义的居士一脉。”
若要说哲学家得话,她自觉还太过了,但也就这个选项与她比较贴近。
苏长先动了动胸大肌,以表认同,一名自成于现代的居士,值得尊敬。
“听鲁速阁下说,你有某些——魔法?可否让在下见识一下。”
何友希看了眼鲁速,发现其回避眼神,看来是确有其事了。
正好,也竖立一下不可擅动威信。
近日她吃饭睡觉都想着放法术,还是算的上有一手的。
没有结印,没有手势,她只是微笑着看着苏长先。
鲁速贴在墙上好奇的看,一直不见何友希有动作,便向苏长先看去,这一看,便是胆寒。
只见苏长先满脸大汗,胸大肌挣扎般的不停跳动。
脖颈、四肢、腰部——全都被切开了,这是他唯一能感受到的。
两个呼吸后,何友希收了法术,淡淡道:“还没斩呢。”
苏长先倒吸一口凉气,恐怖如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