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明媚,白云朵朵,天空蓝得有点失真。
我驾车行驶在山道上(我何时学会驾驶的?),而这山道也似曾相识(江苏境内?),我看了眼车窗外,一阵心悸——三十多米深的悬崖……
副驾驶座位上坐着朵儿,她穿着收费站的军绿色制服,戴着大檐帽,面无表情。
“我很痛苦!我妈不同意我们在一起。”好像是朵儿的声音。
“什么?”我侧过头去看她,却发现变成了安娜的脸。
“知道我许了什么愿吗?”她问我。
眼前一黑,车进入了隧道(哪来的?)。
“都给我走开!”身后传来一声叱喝,吓得我方向盘一抖。我转身,光线昏暗,但依稀可辨后座上是我收费站首任班长大雷。他满脸是灰,焦头烂额,制服都被烧了好几个洞,挽起袖口的手臂挽着一只灭火器……
我正惊愕,“看前面——”大雷手指前方瞪大眼睛朝我狂吼。
我猛一回头,黑暗中,汽笛轰鸣,两道刺目的白光径直冲我而来。
“啊——”一车人的尖叫声……
被这个奇怪的梦惊醒的时候,我眼前出现管理处遭遇的许多奇趣、惊悚、恐怖的事情,那就是脚本五花八门的事故。
严谨从来不是中国人的处世哲学,所以在严谨的交通上我们为此付出了沉重的代价。
进管理处的前几年三天两头事故不断,开救援车的小章每次要发牢骚,直到一次在处理事故中自己也被刹不住车的大货车撞进了医院。
让我惊讶的是,二次事故的死亡率远大于事故本身。比如原本两车擦了点皮,不靠边却在路中间争论责任,结果被不明情况的后来车一起撞飞……就像小章的那次,当然他幸运地只在医院住了三个月。
别以为你是收费员就事不关己,有的事故就发生在收费站里:超高车卡了顶梁,掉下的照明灯砸中工作人员的脑袋;超宽车拉倒了同事还在里面作业的收费亭……
在高速公路上抓猪、赶牛、捉鸡更是常事,要命的是一次翻倒车辆装的居然是上千条蛇,等专业人员赶到蛇已跑了大半,下班时班车路过此段,地上满是一条条扭曲死蛇的残骸,触目惊心。我从没见过这么惊悚的事,暗想:幸亏车没翻在收费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