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鄙拿出了缩略版的军事示意图,对芒卯指挥道:“你就在此驻派人手,务必对山谷口严防死守,不可轻举妄动。”
接着晋鄙看向远处道:“我率部前往侧翼佯攻,若是看到他们逃出,一个也不要放过!”
“喏!”芒卯颔首。
修鱼的山林两侧只是翻过一道山脊,顾名思义便可只山林从高处看去,正是一条狭长的沙漏状,两头都十分宽阔,中央狭窄,从石壁到出口末端,要经过两重天险。
不明就里的晋鄙虽是绕到侧翼,但还是在第一道山关之内,从这一点来看,白起已经有了先见之明。
此刻乌获黑痣已经在第一道关口处开始埋锅造饭,袅袅炊烟在山岭之中十分显眼,晋鄙立于山头目光早已锁定了他们造饭之所。
“这深更半夜的,为何此时造饭?”
晋鄙摸着山羊胡沉思起来。
“不好!”晋鄙警觉起来。
看来魏谍传来的果然假消息,他们此刻已经准备趁着夜色突围了,哪里是走散的迹象?
看着炊烟的数量,晋鄙开始盘算人数,得到的却更加让他费解。
要说魏谍所说完全不对的话,为何这只有几百人的伙食?
这只有两种可能,一,他们人数确实有所减少,走散了一部分人,这些人穷途末路准备全力突围。
二、他们仍是满员,但是由于徒增千人,粮食完全不够了,只能克扣口粮维系果腹。
这两种可能无论是哪一种对晋鄙来说都极具诱惑。
到底是该趁他们不备来个突袭,还是坐等他们突围,据守山口?
晋鄙的心开始摇摆不定,思付片刻晋鄙一咬牙自语道:“机会稍纵即逝,不等了!”
说完便抬头叫来了传令兵,让芒卯率部前往查探,切记要偃旗息鼓悄然进发,他随后就到。
传令兵过去后,晋鄙仍不放心,又一道军令下达,山口留守千人把手,不可全数而进。
这一道军令可谓救命之举,晋鄙的老谋深算显露无疑。
夜色深深,细细碎碎。山林中所有的虫鸣鸟叫都仿佛静止,只有一道道黑影在摸索前行。
孟贲匍匐在地,望着一队队的魏军从眼前悄悄前进,看到队尾过去后,刚松了口气打算派人跟过去,却猛然发现后面又来一队,急忙再次压低身形,原来是晋鄙随后跟进。
幸亏慢了一拍,不然出去的人被夹在两部人马中间,这可就闹笑话了。
等晋鄙所部也悉数而入,孟贲这才让几个精明点的伍卒跟上,其余所有人依计行事,将陷阱跟进挖掘,加上之前做的准备,将退出山谷的去路完全被陷阱覆盖。
芒卯行至第一道山关,便看到了炊烟,顿时心潮澎湃,准备发起冲锋,但气到嗓子眼又咽了回去,关键时刻想到了晋鄙对自己的交代,不可冒进,于是继续悄悄贴近目标。
等到了跟前发现才只有三百人马,于是放松了悬着的心,静静观察着敌方动静。
眼看着他们已经端起饭碗,芒卯知道时机成熟了,约莫着晋鄙应该也快到了,于是奋起一声大喊响彻了山谷:“杀啊!”
顿时铺天盖地的喊杀声响彻云霄,也传进了晋鄙的耳中。
既然已经发起冲锋,也没什么好畏惧的了,晋鄙也挥剑一指前方大吼:“全速前进!”
听到喊杀声,孟贲急忙下令撤退,匆忙间军士们一脚踹翻了锅灶,翻身上马狼狈逃窜。
“快跑,别被追上了!”黑痣急得大喊。
这更加让芒卯断定,这是一股残军,立马来了精神,挥剑冲锋。
但等他们冲上营地,发现这些人竟然跑的这么利索,啐一口唾沫臭骂道:“他奶奶的,跑的这么快,给我追,杀光他们!”
锐士所骑战马皆是西域良驹,奔跑速度是没得说,只是山林之中处处都是障碍,这无疑加大了难度,速度始终提不起来。
反观芒卯所部皆是生力脚卒,走起山路如履平地,于是对他们紧追不舍。
两拨人马一前一后,奔跑与山林中。
晋鄙抬头看着前军已经没了踪影,怕是有诈于是不紧不慢地跟上,提防着两边埋有伏兵。
芒卯追着孟贲在岔路口一晃而过,根本忽视了另一条通往别处的小道。
但心思缜密的晋鄙紧随其后,却发现了这道分叉口。
他蹲下身来,看到翻出来的新鲜泥土,于是断定这里也会有敌军,于是抬头望了望芒卯所去的方向稍作犹豫,便扭头带领所部朝着另一条路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