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堂里的狼藉已经收拾好,龙修半躺在椅子上,挡着伤口等他。知趣和安公公将孩子喂得差不多了,合力安排他们洗手漱口。
“陛下的伤口有些深,这两天最好不要舟车劳顿,”风子游走过来轻轻说道:“回去的行程恐怕要暂缓了。”
容旬点点头,刚想问接下来如何安排,就看到龙修皱起眉头,捂着腹部要受不住的样子,心里一叹,只好走过去扶住他:“……我们就一间客房。”
“那刚好,安原可以照顾我,风子游可以随时给我检查伤口,我们三人一间也挺好,对吧安原?”龙修说着,冲正好出来的安公公问过去,安公公瞬间反应过来,扑通跪下诚惶诚恐,宁可自己在厅堂里打地铺,也绝不敢跟龙修一个房间。
风子游翻着眼睛不说话,容旬微微头疼,只好说道:“你去我房间睡吧,让安公公和子游挤一下。”
龙修点头赞同,借力环在他腰上,十分自然。他这副样子,容旬已经不知道该生气还是担心了。只是一想到长乐,还是叹口气,将他扶到房间安顿好,见他衣服上全是血,急忙拿出自己的衣服给他换上,龙修做不了大动作,倒是十分麻利的把自己的衣服脱了,悠哉哉的等着。
容旬看到他瘦了许多,腰上缠着手掌宽的裹布,血迹透出来鲜红一片,可以想见伤口有多深。
“她平静下来了吗?”龙修配合的穿衣,轻轻笑了笑:“从未握过刀就那么刺过来,看来十分恨我。”
“……你不要怪罪她。”
“那倒不会,只是,她要是同意我带你回去,让她再捅十刀也可以。”
“都不要再乱来了。”容旬有些无奈,看到自己浅灰云纹的亵衣穿在他身上刚刚好,又忍不住低下头:“……你这半年很辛苦。”
龙修一笑,将他圈进怀里:“是啊,都累瘦了,最近都穿你的衣服睡觉,以前都穿不了。”
容旬瞬间脸红,有些闪躲,只是闪躲无效便只好任他抱着。两人沉默着维持动作许久,猛地听到敲门声,容旬以为是长乐又有事,急忙打开门,却是知趣。
她端来一个食盘,一个汤两个菜,轻声说道:“殿下晚上都没顾上吃饭。”
“放桌上吧。”容旬猜到她的来意,将她让进来。
果然,知趣放好食盘便跪下磕头:“陛下,知趣辜负陛下、魏大人的救命培养之恩,如今还让陛下受血光之灾,请陛下将知趣赐死吧。”
龙修将餐盘上的两副碗筷摆好,不在意的点点头:“长乐是容旬的家人,也就是我的家人,不用再提背叛的事情,今晚的事也不会追究,下去吧。”
听到他这样说,容旬和知趣都吃了一惊。知趣眼泪翻涌,磕头谢恩匆忙退下,容旬坐到桌旁,看着筷子发呆。
“怎么?”龙修笑着给他盛好汤:“让你把我和长乐母女放在一起,既然都放一起了,自然都是家人。长乐意识不到没关系,怎么你也不知道?”
“……你真的都想起来了,”容旬端起汤喝一口,心里发堵,哑声说道:“这样也好,至少不用担心你一时气愤又跑来找我们。”
“就算没有解药,我也放你走了。”龙修看着他,欲言又止,干脆沉默下来给他夹菜,容旬没什么食欲,吃两口就饱,便起身收拾好,拿过一个枕头往外走:“你睡吧。”
龙修听他话锋不对,将他一把拉住:“去哪?”
“你有伤,我去天铭他们房里睡。”
龙修一瞪眼睛:“不行,我晚上伤口痛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