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觉得，就算即刻为了萧钰去死，他也心甘情愿。

因为，他值得。

萧钰给病人打气，崔嫣也没有闲着，在帐篷里处理重症患者。

“娘娘，我爹爹还能活么？”说话的，是一个五六岁的小丫头，很瘦，但一双大眼异常明亮。

“信念是一种力量。”崔嫣看着小姑娘，定定说道。

她没法给人保证，但她希望病患可以坚强，更希望病患的家属永远不要放弃。

“爹，你快好起来吧，等你好了，带我去吃糖葫芦。”小姑娘只有几岁，但她已经明白死亡意味着什么。

前几日，还能将自己抱在怀中的娘亲，再也见不到了。

“爹，你不要死，求你了，你死了丫丫怎么办……”

“小妹妹，你是哪里人啊？”崔嫣收起银针，问道。

“平安镇。”

又是平安镇？

崔嫣心里划过一抹异色，又想起在镇子附近被劫走、烧毁的灾粮。

那么多的粮食，崔浩然真的舍得付之一炬？

“你们怎么来这里的？”崔嫣又问。

“爹爹看到了好多好多的人搬着大袋子东西到林子里，爹爹说，镇上要出大事了，就连夜带着我和娘跑京城来了，没想到一进城就染上了瘟疫。”

“你，你说什么！”崔嫣猛地抬头，一把按住小姑娘的肩膀。

因着她的话，那些原本散乱无章的线索，都被窜在了一起。

灾粮、平安镇、树林、王老二一家被杀……

她知道粮食在哪里了！

平安镇上没有储存粮食的仓库，可以放在林中，有树木和积雪掩护，不担心会被人发现，而且，冬天气温低，也不担心会变质。至于被崔浩然两次烧毁的……

崔嫣猜测，应该是小部分的粮食和购置了又用不上的药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