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十一娘......”

“阿娘......”

三种声音在她脑中盘旋，几乎要将她所有的意识撑破一般。

她痛苦的捂住耳朵。

‘不要再说了，你们不要再说了。我不知道，不知道该怎么选择......’她不想听，也不想面对，故只能选择避着这些问题。

终于，这些声音渐行渐远，模糊的映像也消失在了洞口的光晕中，唯有身旁那个血淋淋看不清面目的孩子一直陪在她身边。

她颤抖的抱起那血淋淋的孩子护在怀中。

‘以后，阿娘就留下来陪着我好不好？’那孩子问。

樊十一颔首：‘好！’

她实在太累了，也不想再做什么决定，就这样吧！

她放弃了挣扎，抱着孩子慢慢的沉睡了过去。

......

“十一娘，十一娘......”不管嵇晏呼唤多少声，妻子依旧没有一丝反应。

“哎！嵇相公节哀顺变，还是准备后......”

“不会的！十一娘不会死。张大夫，求您再想想办法救救十一娘吧！”嵇晏恳求道。

张大夫无奈摇头。

他知道嵇晏很难接受这个结果，不过事实就是事实，即便不承认也没有办法。

“老夫已经尽力了。嵇相公若不愿放弃，还是另请高明吧！”张大夫说罢，转身走了出去。

嵇晏握着妻子冰冷的掌心，难以接受的低声呜咽。

整个清木镇，若连张大夫都束手无策，还有谁能医治妻子？

他失魂落魄的守在一旁，一坐便是一整宿。

直到天际的光亮再次升起，一缕阳光从窗户旁照射进来，斑驳的洒在妻子身上，令她看起来有了那么一丝活力。

然妻子依旧没有什么反应，掌心也依旧冰凉。

嵇晏知道妻子治愈的机会不大，但他还是不愿就这么放弃了。

一定还会有办法的。

他将整个清木镇的大夫都请去为樊十一医治了一遍，可所有看过的大夫都是摇头。有些甚至还骂他有病，让他们来看一个将死之人。

他们是大夫，又不是神仙，哪能随便开几副药便能起死回生？

嵇晏并不理会那些人的说辞和谩骂。心里明明知道没什么希望，但他还是不肯放弃，故又厚着脸皮前往吴府，想求张大夫赐一个良方，暂时先拖住妻子的病。

清木镇的大夫医治不好，那他就再去其他地方求医，直到医治好妻子为止。

吴府。

吴董这些时日一直在走亲戚，直到今早才回府，也才知道关于樊十一小产几乎一尸两命的事。

他虽早已放弃了对樊十一的心思，可听到消息后，还是不由感到惋惜。

他曾爱慕过樊十一，更多的则是对樊十一博学多才的欣赏。

如今听她小产昏迷不治，只觉十分可惜，甚至现在对听到女人生孩子便感觉到可怖。

乃至有些庆幸小顾氏只是假怀孕，若真怀上了小产，指不定也......

嵇晏来时，吴董没有阻止他去请张大夫，不过张大夫却不肯再前去医治了。不是张大夫心硬，而是以他的医术对樊十一已经没有任何救治的希望，故他不愿再去诊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