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绣向来很少与人提起她的家庭,冯华通也不喜欢打听人的隐私。
云绣点头:“是啊,我很小的时候,她就去世了。她是……”
“老冯,饭给你打回来了。”林教授正巧回来了,拎着保温盒回来,“云绣,要不要一起吃点?”
云绣摇头,看看时间,说道:“时间也不早了,我不耽误冯老师休息。冯老师,我明天回昆明,等有空了,再来北京看您。”
“我个老人家有什么好看的。”冯华通笑起来,“你专心做你的研究,好好带课。还有啊,你和小越谈了这么久的恋爱了,该给人家一个交待了。”
云绣一怔,抓抓头发:“冯老师,您这说的……好像我不准备对他负责一样。”
“那可不是?”冯华通笑眼看她:“有句话叫,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人生就这么短短几十年,波澜莫测,今天哪里知道明天的事。所以就要好好把握今朝。”
云绣点头:“好。”
冯华通眼光一闪,抬手摆摆,叫林教授过去,说道:“老林,上次你不是带了几本资料来?整一整,让云绣带回去吧。”她看向云绣,解释道:“以前朋友送我的一些普米族资料,现在市面上买不到了。一直压在床底,前些日子刚翻出来的。我以后啊,大概也用不上了,你拿去,看有没有需要的。”
云绣谢过冯华通,从林教授手里接走了那几本资料书
回宾馆的公交有些空,或许是因为这个时间客流不多。
云绣坐在后方座位上,靠着窗户,百无聊赖时翻开了冯华通给她的资料书。
书页已然泛黄,装订亦是老式的。
赠吾友白树。如念。
白树,如念。
云绣的眼皮跳了一下。
夜色渐沉,住院部的探视时间已过。
月色透过夜色,想给予黑夜一些明亮。
云绣站在住院部大楼下,抬手擦了擦眼泪。
原来,母亲的好友竟是离自己这么近的人。这些年来她也曾疑惑过也曾怀疑过,可没捕捉到可靠的信息,便也不再往这方面猜想了。
毕竟,两人天南地北,冯华通未明确提起过莫如念,云绣也未提起过她的母亲。
探视时间已过,云绣时进不去了,这倒是让她冷静下来,不准备急着去问冯华通了。
今日离开病房时的情景仍历历在目。
云绣出门时转过身去看冯华通,林教授正扶着她喝水,她仍不忘念叨:“云绣她有时候就是太感情用事了,这样很好,也不好。说实话,这次合水村的事情,我都替她捏一把冷汗,她怕是触碰了某些人的利益的,还好有人给她保驾护航。我看,她还要再历练几年,才能站稳脚跟啊。”
林教授嗔怪她:“你啊,别成日操心这些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你的学生也自有你学生的造化,医生都说了,叫你静养,再来一次手术,你怎么受得了?”
……
云绣吸吸鼻子,她想,要是此时她告诉冯华通,她就是莫如念的女儿,冯华通只怕更会放不下心来,冯华通的身体又怎么能好起来?
云绣想起冯华通曾与她说,过去爱喝普洱,好友常给她寄普洱茶,只是后来好友过世,就再也不想喝普洱了。
冯华通总说她感情用事,冯华通自己又何尝不是感情用事?
来日方长,不急于这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