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一时间,刘煜有些失落和灰心。
易宁在一旁瞅着这情景,只好暗暗感叹一句好生可怜的太子,同时对文景帝这种教子的做法表示遗憾。
文景帝从手上那枚崭新的虎符上面收回目光,对太子带着点期盼的目光视而不见,反而看向了在一旁心中默念“别看我、别看我”的易宁。
他露出一丝笑容,颔首道:“易宁,这次你做得不错。”
嗯?
自己藏得这么深被发现了?
不等他露出诚惶诚恐感激涕零的模样,文景帝就笑道:“不用装了,你以为朕不知道你的性子吗?这件事,朕和诸位大臣已经从报捷的军士和文书中知道了经过。
对你特意让军士捎来的话我们也都知道了。这么大胆无礼的话,朕本该治你一个大不敬之罪的,不过念在你护卫太子有功,虽然惫懒了些,但是没有坏心,朕就不追究了。”
大胆?
无礼?
易宁满心懵逼,这事从何所起?自己让那军士捎回来的话乃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拍马屁标准模板,如何能够跟大胆无礼扯上关系?
说起大胆无礼,我这么小心翼翼苟着的人,也不敢啊!
“不敢不敢,陛下言重了,微臣只是说出了自己一直想说而不敢说的话而已,绝无半点虚言!请陛下明鉴!”既然马屁已经拍出,就没有收回的道理,不然就会显得不真诚,落下一个轻浮的印象,反倒不美。
遇到这种情况的正确做法,是不断加强马屁的真诚性,以至于让被拍者都误以为这是事实,只是极少被人认识到罢了。
文景帝顿时莞尔。
然后这时候,易宁看到刘煜扭过头来的一个幽怨又委屈的眼神,让易宁浑身起鸡皮疙瘩——好吧,这家伙好像吃醋了。
“瑕不掩瑜,整体来说,功大于过,加上上次你在演武场挫败瀚海人的气焰,也是于国有功,朕自然该不吝赏赐的。如今你已成年,虽然以前有些不学无术的名声,但是这段时间的表现朕都看在眼里。即日起,你便为太子侍读吧,佐领太子亲率百人。”
易宁顿时感觉凉飕飕,这是把自己跟太子这憨货绑得死死的啊!
以后要是说自己不是太子党都不可能了。
从这一次太子作死的本事来看,这个职业很是危险啊。
他脸色先是极振奋,谁都看得出来他发自内心的兴奋,不过很快就变成了一张诚惶诚恐的苦瓜脸,诚恳请求道:“微臣能够有幸侍读太子殿下,本该是极荣幸的事,只是可惜,微臣自己都尚且不学无术,若是跟着殿下,怕不是要把殿下带坏啊。陛下,微臣担心啊!那个……可否换一个?其实微臣淡泊名利,陛下随便赏赐点吃的喝的就很满足了。”
若是其他人如此讨价还价,文景帝定然觉得很没面子,说不定一个不悦就下令拖出去砍了,但是听到易宁说出这种话来,他不但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反倒觉得挺有意思,以他的性子,有这种表现才叫正常吧。
文景帝脸上故作不悦道:“还算你有几分自知之明,既然知道自己的不足之处,就该着重补足,怎可以逃避?身为国朝伯爵,正该上进才是!
让你侍读太子,不仅仅是让你有些事做,也是让你也借此有些长进。至于带坏了朕的太子,这个你不用担心,若是真个带坏了,朕到时候只消砍了你的头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