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冥眼下并未对他动手，而是将他关在这里，不外乎两种可能。

一是等着太子出事后，他身为中州府知府难辞其咎，抄家灭族在所难免。

二是所谓的山匪攻入中州府，闯入楚府，借着所谓报复的理由，屠尽中州府。

不管哪一条，他都是死路一条。

然而——

楚孝天望着楚尧。

少年的面上，还带着青涩，这些年他将他当成心肝宝贝似的护着，只是眼下，却护不住了！

他已经半只脚踏进了棺材里，死了也就死了，可是他还小……

楚孝天的心抽抽地疼。

眼前忽然浮现出，当年妻子过世时的情形，她紧紧握住他的手，让他好好照顾尧儿，让他莫要被别人欺负了去。

他信誓旦旦地答应。

只是眼下——

楚尧嘴上乱七八糟地扯着，说了半天，却见他爹没有任何回应，抬眸时，就见他爹眼底满含担忧地看着他。

楚尧的眸光一闪，敛下眉眼。

他知道他老子在想什么。

他替他养的暗卫，还藏在暗处没有动。

若是那些暗卫跳出来，他再以身相护，就能保他平安。

可是他呢——

再无活着的可能。

楚尧深呼吸一口气，扬起笑脸，喊了一声爹。

他活了一二十年，一直都是他挡在他的身前，替他遮风挡雨，如今，他不想再站到他身后了。

楚尧眼睛从书页上瞟过，刚好瞧见四个字，指给楚孝天看。

同舟共济。

那一刹那，一抹复杂的情绪，从心底升了起来。

楚孝天看着面前的儿子，不知道该说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