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身边的发小一个个结婚、成家、生孩子,兰子这个虽然有对象,却迟迟不肯出嫁的女儿,在迟梅眼中就是给待字闺中的“老姑娘”,她却偏偏还在高墙内读书;就连晓彬都笑话她:“晓兰,你看你都当姑姑了,这几年红包发的多不值啊!现在一回家就是随份子,什么时候让我也出出血,给你赞助赞助?”他的故意奚落对这个妹妹没有任何影响,她淡淡的一句“要你管,我有钱任性!”
就这样,随着兰子进入“研三”,春节过了,她除了一周偶尔的一两节课以外,其余时间的论文都喜欢窝在家里;笑天则是每天忙得不亦乐乎,不是开发程序,就是各地考察……节后,即使笑天开着车他们一起去学校,兰子也是在一下课就自己坐公交或者地铁跑回家了……她的反常心细的“准婆婆”叶华看在眼里:
“晓兰,我咋看你最近这气色不好,是不舒服吗?”
“没有,就是最近觉得特别困!人没有精神!可能是没有休息好,过些天就好了!”兰子的回答,叶华不再多问……
“老方啊,跟你说个事啊!”晚饭过后,叶华匆忙收拾完厨房,跟着老公的脚步进入了房间,她神神秘秘的样子让他有点紧张,“晓兰这些天哪,饮食不好,人也无精打采的。我担心哪……”她没有说出来。
“你一天就是,瞎担心啥呢,担心?是不是又担心跟Jimmy一样啊!就是一样了有啥,咱家的人嘛,看你大惊小怪的样子!”
“那还好啊?大儿子就是学业结束时,逼不得已奉子成婚;天天再这样,传出去人家不笑话死才怪!”
“妇人之见就是如此,现在都什么社会了,人家谁有工夫笑话你!你不要一天没事找事了啊!”这也说不上哪天开始,这两口子一见面就掐,跟小年轻似的。
“行了,真不放心,明天让天天带着晓兰去医院检查一下,如果真有了,咱可不要掉以轻心啊!”
“就你那儿子,现在你看忙得鬼子似的,哪里见得到人影?”叶华正抱怨着,她的门开了:
“谁说见不到我人影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吗?晚上说好了要帮晓兰看‘论文’的,我敢迟到吗?你以为我就是某些人哪?”笑天的眼神瞪着一边的父亲,那表情有点小得意,“母亲大人,您不是说羡慕我晓兰的面膜吗?我给你买了,今天刚到货,晚上给你拿回来啦!”笑天放下一个盒子,转身要离开,别母亲一把拽住了:
“哎,天天,你媳妇是不是不对劲啦?你这两天留意了没?今天早早就回来了,说想睡,晚饭也没有吃多少!你自己注意下……”叶华的提示让笑天这才想起来:因为兰子的生理周期他在手机上订了闹钟的,每个月的精准时间都是他算出来的。那一天他开会时,手机响了,他猛然间摁掉了,会后就再也想不起来……这样说,这算算都有半个多月了……
“得嘞,谢谢母亲大人,我知道啦!”笑天飞出了房间……
“我说吧,你儿子人家心里有数,用你操心!”方晔看着报纸,怼了妻子一句……
“宝贝,我这次给你买的那个东西,怎么没有用啊?”笑天见兰子躺在被窝下,便坐在了她的身边,扶着她的头枕在自己的腿上。
“什么东西呀?”兰子瞪大了眼睛。
“就是这个呀!我前段时间不是说你快到时间,要用了,我就提前给你买的,怎么早上走的时候我看还在那放着!”笑天提示着。
“哦,我也不知道,没用吧!应该推迟了!”兰子曾经还是个害羞的小姑娘,现在跟笑天能够自如地去谈论这些事情,在笑天的眼中她长大了吧!
“你是不是?”笑天使眼色提示道,“我是不是要改变身份了啦?”这两个人自从大一就在一起,每次保护措施都做得那么好!怎么可能,不能够啊!笑天也是这样觉得!春节时,回去兰子家也没有住在一起呀,这不应该啊!虽然每次都做好了措施,但笑天内心里对于孩子的喜爱是掩饰不住的——尤其那个可爱的“混血儿”侄子在的时候,他每天都是按时回家,一回家就把他举得高高的……现在有可能拥有自己的孩子,叫他怎么能不激动呢?
“不会呀,我们……哎呀,我恨死你了!我们回老家时,有一个晚上同学聚会记得不?我们在酒店……啊,讨厌你!方笑天!”兰子找回了记忆,再想想这么些天“好朋友”也没有来……哎呀,十有八九的事了!“方笑天,我恨你!”
“不敢说这话,‘胎教’不好的!你应该感谢我才是,让你……”笑天的幸福从脸上看得出,他嬉皮笑脸的钻进了被窝里,从后面抱住了她。
“我讨厌你,我还没有做好准备呢!你说着剩两三个月毕业,我……我爸知道了,非劈了我不可!”兰子的心理说真的,她还真的担心!
“放心,爸又同意了我们的事,他高兴还来不及呢!这下好了,哥要真的准备红包了!”笑天自说自话着,兰子却愁眉苦脸的……
“嫂子,我告诉你一件事:我有了!”第二天他们去医院确定后,兰子把电话打到了省城,嫂子卢苗跟前。
“啊?这好事啊!”她发自心底的话语是觉得妹妹和男友早该修成正果了……
“我怎么跟爸爸说呀,他那么封建,非骂我不可!毕竟这‘未婚先孕’不是什么好事!”兰子有点难为情的样子。
“放心,我跟你哥哥周末回去,我们跟爸妈说。不过,你现在跟天天商量,尽量在这两个月内要结婚呀,你不可能等着肚子大了,再举行婚礼吧?”卢苗的建议提醒了兰子……
“晓兰,这个星期我跟你叔叔回去老家,你收拾一下吧!”晚饭后,叶华把正要上楼梯的兰子叫住了。
“啊?回去干嘛?”兰子就是这么没心没肺的,上午还在为“怀孕”的事苦恼,晚饭就抛到了九霄云外,“听你的意思要去我家里?”
“你们要尽快办‘婚礼’不是吗?天天今天都跑公司去找你叔叔了!你这孩子就是心大,一点也不急……”没等叶华说完,兰子就抢过了话头:
“我不回去,我爸爸会骂我的!”兰子有点急了,“我让我嫂子跟我哥哥回去给说!”有了这么多的“靠山”,兰子的依赖心理来了!
“你这孩子,你自己的事情,天天都订好机票了!我们周五下午回去,周六早上租个大点的车子回去!多大人了,这事不能逃避。”叶华拉着兰子的手,说真的,自从兰子“研究生”住进了家里以后,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儿子这么死心塌地的喜欢这个女孩了:她那种骨子里散发的气质是一般女孩所没有的,她任何时候不会表现出对一样物品的占有欲,永远都是那么知书达理,对人永远是那样和善,骨子里时时散发的都是正能力;但她的性子刚烈,原则性极强……这样的女孩进入她的家,没有什么配不配的,精神的“门当户对”……“我听天天说,去年回去你妈妈还说你不赶快嫁人,他们会高兴的,放心吧!”
“我妈妈?她那是嘴巴上说,你别不信,我结婚时,她保准会哭的!”兰子说这句话时,眼泪红了……
“妈妈,这两天把家里收拾一下,好像天天家里人这个星期来家里!”晓彬电话打了回去,“我周末也带孩子回来!你们也是,现在颖子考上大学了,你们也不给我带孩子,人苗苗的妈妈最近身体又不好!”晓彬对于心理学有一定的了解,他说什么都能抠到点上。他提到了孩子,纵使仁厚的心里有再多的疑虑,也一时间打消了。
他们两口子在农村生活习惯了,之前颖子没有上大学时,说不能把她留在老家;她上大学了,他们又说地里有活,就这样一直拖着……卢苗的母亲最近确实身体不好,晓彬说出后,迟梅心疼儿子,心里动摇了……
“那没说回来啥事嘛?”仁厚顺便问了句。
“还能有啥事,肯定是他们的‘婚事’呗!现在‘研究生’毕业,去找工作还没有‘结婚’的,哪个单位敢要。刚招聘进去不是‘婚假’,就是‘产假’的。天天早都给我说了,‘研三’的时候准备结婚,我估计他爸妈来肯定是考虑到俩孩子快毕业了,所以……”晓彬说着,仁厚打断了他:
“好了,知道了!那你说我跟你妈准备啥不?唉,算了,不问你啦,你知道啥?”说着,电话挂了!
晓彬的一口气松下来了,他忙给北京的那个姑娘去了个电话……
这个电话使得仁厚两口子忙碌起来了:他们把家里里外外收拾了一遍;仁厚骑着自行出去街道负责买菜……
迟梅则走到街道去给女儿买“嫁妆”——因为有的“陪嫁”是一些手工活,一时间做的话来不及,必须去买现成的……
“我这里没有啦!我闺女冬天也要‘结婚’啦!我这里没有存货!”迟梅走了几家,选了一个手艺最好的人家,人都喊她“巧手嫂子”。谁知,吃了个“闭门羹”。
“你这嫂子也是,我的大闺女你是看着长大的,孩子还说一定要你给她做两双鞋子,你说你这嫂子这没有,那谁家里还有?你就给咱找两双!”迟梅在村上算得上有德有才的女性,她不喜欢说闲话,贤德淑良是女人们的“典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