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去向何处?她也不知道。
心中空空如也,只怕到哪儿,也不会有归宿了。
曾经倒是想过,同自己的如意郎君一起,无论怎么都无所谓。
如今大梦一场,终成空,她也不知道应该归向何处?
同那人一起在杏花烟雨里,吹笛到天明;在田园乡间阡陌,植柳种菊。
若是他有事离开,自己一个人也可以在大雪纷飞之时,独钓寒江雪。
也可以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
待他日他归来,也可说一句“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如今,该归去,去报答救命之恩,去学些许医术也好防身。
以后便做一个女侠,策马江湖,打抱不平,匡扶天下,了此残生也好。
这句话是白萧然的心声。
也是包括梦西洲,凤夜辰等人的心声。
拥有了月国月辞公主这一层身份,便再也无人敢欺负南知意。
世人皆知,月皇膝下无子,据传当年有一子一女更是不知所踪,即便大力寻找也是寻不见。
如今亲封南知意为月国月辞公主,只怕这其中大有深意。
“萧然哥哥,宁乐也不知该去向何处。”南知意摇了摇头,前途一片渺茫。
似乎她在沙漠中看见了绿洲,最后却不过是一场海市蜃楼。
“公主,若是没有什么打算,便同萧然回家。”白萧然看着迷茫的南知意,他多么希望那么女子可以同意他的说法。
南知意看着白萧然眼神里的希冀,可是,她注定是不会再回凤羽国了。
如今她不仅是凤羽国的宁乐公主,更是月国的月辞公主,所有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会在几国之间掀起血雨腥风。
“回家?萧然哥哥,宁乐不可能是以前那个宁乐,这一路走来,得到了那么多,也失去了那么多,到底是心有不甘。”南知意眼神里的歉意,眼神里的忧伤,整个人笼罩着一层阴暗的光晕,让人看不明白。
“公主,不管你走多远,不管发生了什么事,凤羽国永远都是你的家,而萧然永远都愿意追随公主,永远都是那个,唯一不变的萧然哥哥。”白萧然想要走过去拉过南知意的手,然后告诉她“知意妹妹,萧然哥哥带你回家”。
可是他为人臣子,不能不顾礼节,如今就算是凤羽国和风凌国至高无上的人也没办法再勉强她。
“萧然哥哥,这十多年,认识了这么多人。宁乐已经明白,一起走过时间的平平仄仄,跨越了人间的沟沟坎坎,或遇见,或停留,最后都会在风中离散。所以,经历了这么多,其实人走茶凉不过是从头再来,曲终人散或许就是一种解脱,只有沉溺在过去中的人,往往才会痛苦难当。宁乐会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若是有时间,一定再同萧然哥哥吹最劲的风,喝最烈的酒。”南知意嫣然一笑,突然想起烧刀子那辛辣的滋味。
顿了顿,“忘了告诉萧然哥哥,烧刀子是宁乐此生喝过的独一无二的最为痛快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