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老坐在自己的屋子里，手边是一张很泛着浅浅枯木黄的上等信纸，上面用清秀的字体写明了昨晚发生的全部事情。

“小平儿没事，明早应该就能回来。”这句话后面的落款是云左。

忽然，灰老没什么表情的脸上露出凛然神色，他悄无声息地将信纸收入袖中。

窗边凭空出现了一个人，那人一身杀气，面如古井，几乎挡住了全部射入房间内的阳光。

赵翰墨！

“你来干什么？”灰老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惊讶。

赵翰墨淡淡道，“你可以回洛阳了。”听起来没头没脑的一句话，但灰老只是皱了皱眉，“为什么？”

“觉醒后的宋不平对你还有用吗？”

灰老沉默了一下，确实，以前他可以靠夺宋不平气运修炼，但是当宋不平觉醒，她的气运会逐渐化作力量在她体内运转，现在继续待在她身边于他确实已经没了什么好处。

“洛阳附近有一处灵气充盈之地，你可以在那修炼。”

灰老的手划过被层层破布包裹着的剑，突然道，“以前我就想问，你为什么要帮我，你知道我来自哪里，郡主不凡的事也是你告诉我的。”

赵翰墨表情没有什么变化，他平静道，“我不知道她就是禅主。至于帮你，可能是太无聊了，我倒真想知道你能做到什么地步，是否有一天真有资格站在东海蓬莱阁那位面前。”

那一刻在两人的感知中骤然响起阵阵隆隆之声，赵翰墨没有说出他的名字，可是即使这样仿佛也能够牵动那位的气机。

灰老闭了闭眼睛，睁开时眸中一片决绝之色，“我会的。只是当初我虽然是由你引荐，但却是皇帝亲自将我派到郡主身边的，我就这么走了你不会被牵连吗？”

“我会请报陛下，而且你走后会有其他人接替你。”

灰老放下剑，看了一眼门口的方向，郡主回来了，他说，“我知道了。”

门口。

“你，你怎么了？”见李必行又是一声莫名其妙的叹气，宋不平心里开始打鼓，语气带上了几分真切的担忧，这要是真坏了脑子她可赔不起啊。

李必行抖了抖自己被坐皱了的衣裳，语气十分平淡，“没事。你昨晚干什么去了？”

“啊！”宋不平总算想起来了，这个三少爷约她去那个……画春舫来着。虽然她已经拜托灰老去提醒他一下，不过她一夜未归，灰老肯定急疯了，应该是没有那个时间去通知李必行的。

他应该等了很久吧，宋不平有些没有底气，现在也只能低头道歉了，她看着李必行，尽量让自己的眼神看起来更真挚一些，“对不起！”

李必行却移开了目光。

“不用道歉，反正你都说了你要去找你的云姐姐，是我擅自说这事的，你没有错。”

宋不平睁大眼睛，他没听错吧，向来如狗皮膏药般死皮赖脸、臭不要脸的李家三少爷在这会居然跟她承认错误，感觉从今早一醒来就在受着惊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