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久，醒醒。久久……”

苏梨听到有人在喊她，哪怕这是一个陌生的名字，但她也知道，这是在叫她。

她的眼皮微微动了动，睫毛轻颤，像一只即将蹁跹而起的蝴蝶。

冰凉的刀锋割破脖子动脉的感觉始终在她的记忆里回旋，这种等待着死亡的一瞬间，让她的恐惧似乎延长到了一个世纪以后。

一束光照进来，让她感受到了些许温暖。

苏梨终于睁开了眼睛，她眼神茫然地看着天花板，似乎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久久，你终于醒了。”程野松了口气，伸手把她搂到怀里，手一下一下轻轻拍着她的脊背。

“我做梦了。”苏梨也抱住他，那种阴冷在他的怀抱里终于散去。“我梦到自己死了，先是被闪瞎了眼睛，然后被一顿鞭打，最后被割喉。我感觉得到，刀锋冷到了骨子里，我被割开了喉管。好痛……”

程野安抚着她，在她额头上亲了亲，“别怕，只是做梦而已。不会是真的，你那么厉害，怎么会出事呢？而且我还在呢，别怕，乖。”

苏梨的情绪渐渐平缓了下来，呢喃道：“对……只是做梦。”

但事实上，她明白这不是梦。

这是属于原主林若久的记忆。

因为最近这牵扯出来的一系列事件，导致那段被遗失的记忆被找了回来。她在梦里经历了林若久临死之前的所有事情。

那种恐惧，没有经历过的人恐怕不会了解。

绝望且黑暗，找不到尽头，失去了希望。

她的心跳动得很快，她闭上眼睛，缓缓地呼吸着。

这样死去的人，怎么可能没有丝毫怨气呢？

林若久即便是死了，即便她忘记了自己的死因，但那种恐惧与怨恨已经刻在了她的灵魂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