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熙帝略微的停顿告诉了太后，他并不知晓这件事，可是太后能够从他的眼神中看出来，他从一开始就没有对乔之月产生过爱情的情绪，或许从一开始，这个女子就被永熙帝打算来做为控制燕王的筹码，只是碰巧她与记忆中的人长得很像，又早死罢了。

毕竟喜欢死去的人对一个帝王来说才是最合适，因为你永远也不可能知道一个活人会不会变换心思，而死人是不会变的，最多也只会变得腐烂而已。

几乎是扶养着永熙帝长大的太后很容易就能辨明他在这件事上的心思，于是她便也不再继续提起，而是对永熙帝说道：“皇上来寿康宫有什么事？”

提到这个，永熙帝脸上流露出了一种笑意，并不是为了能够让漠北求饶而得意的笑容，而是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嘲讽，他是在笑但是却似乎是为了完全掩盖另一种情绪。

“漠北之人，又要将他们的明珠送来了。”

太后很快就明白了永熙帝的意思，那个让他这么多年都执着地追求着她的残影的女子，在被送来大凉之前，也被称作漠北荒原的明珠。

可是那个明珠到底是得偿所愿了，尽管那完全没能如漠北的大祭司的所愿。

“那些野蛮人在求和？”太后问道。

“不，并不是，朕在漠北有些线人，”永熙帝维持着原本的神情，“那些线人说漠北大祭司所说的后来补充的‘祭品’是朕的长女。”

“那他们这一次的心着实不诚。”

离开了寿康宫的孟婵自然不清楚太后与永熙帝之间的对话，她叫住了顾妃，想知道顾妃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打算要针对容淑妃的。

按理来说，有这样解气的事儿，做为多年挚友，顾妃不该叫上她一起吗？而且，她又是怎么与柳妃走到一块儿的

孟婵有满脑子的疑问和一个不太令人高兴的猜测，她直白地告诉了顾妃她的想法，却得到了一句看上去似乎是顾左右而言他的回答。

“孟妹妹，你以为姐姐如何？”顾妃这样问道。

她的思绪，向她曾经所想的猜测倾斜了一点，顾妃的家世自然是足够高的，而顾妃自己又是个还算有些手段的，她还有一个皇子，其实若是被封后倒也确实并无不可。

这样一想，孟婵便明白了这些时日来，顾妃流露出的争夺后位心思的意思，顾妃的父亲是顾相，顾相向来是皇上最信赖的臣子之一，假如顾妃能够为后，顾氏的声望就能达到顶点，也许能重现唐氏一族的辉煌也说不定。

难怪顾妃要这样拼了，孟婵理解了，就也没了怪顾妃的意思，毕竟她们已经是多年的老友了。

而顾妃则在与孟婵的闲聊中庆幸，孟婵并无争夺后位的想法，否则她就要调转枪头第一个对准孟婵了。

这是个难得的机会，本朝自开国以来，皇后的位置就一直比前朝的要高贵许多，所以大凉历任四位皇帝没有一位皇后被废或是因为宫斗而死去。

顾妃原本在宫中没有报任何希望的，她原本只想如孟婵一般，悠哉游哉地度过这些日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