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妹宫俨然成了第二太医院,皇亲国戚、达官贵人纷纷找上门或者人上托人保上托保地要求王叔和会诊,但是尚书台有禁令:王叔和只能呆在干妹宫,四脚不能挪,出了这个门必须得尚书台掌门人黄皓制订安全方案,并报蜀主亲自批准,方可出门,这程序多复杂呀,总之,王叔和自从进门给干妹治病到治好病半年多来没有出门过,求医者都是经过黄皓批准后,送病上门的,干妹自从能下地后,便在干妹宫的正门处腾出四大间房子作为王叔和会诊病人的场所,按照候诊室、门诊大厅、药房和药工室的简单格局作了一番布局,权且命名为干妹宫医务所。
蜀大臣的一个16岁的小孩,下痢疾,暑天受热劳累以后得的病,这病很厉害呀,“昼夜达百次”,一天一晚拉肚子上百次。拉到什么程度?不能起床,只能“用粗纸铺于褥上,频频更换”,“肛门疼痛如火烙”,肛门痛得好像用烙铁在烧,病人痛苦,“但欲水而不欲食”,也就是只要喝水,一点东西都不想吃。这种情况《内经》称噤口痢,痢疾如果不吃东西,就叫噤口痢,是要死人的危重症候。病人还“躁扰无奈”,伴有烦躁不安,手足乱动乱蹬,大叫大喊大动,就是这么一个危险的案例。王叔和诊断为大火毒证,用黄连4两,大黄2两,甘草1两。三味药,就把这个病人治好了。是奇迹吧?
太后的弟弟:酷暑之天气,病人暑病热极,大汗不止,而且脉微肢冷,面赤气短。众多太医按照热症来治,给病人开出寒凉之药。王叔和的诊断却完全相反,认为这是寒症,必须服用温热之药。结果太后面有难色,不知道该听哪位医生的话。毕竟,夏天酷暑,病人大汗,似乎按照热症来治更加稳妥一些。而王叔和则开出完全相反的药物,万一有误,岂不是火上浇油?!?
王叔和斩钉截铁地说:哪里有不自信而仅作尝试的道理,如果病人出现问题,我愿意以死来偿命!
结果病人勉强喝下王叔和开的大热之药,结果一剂药汗就止住了;冷凉的身体变得温暖,也能够很好地睡觉了。随后,调节药方,不到十天就病愈了。?
王叔和之所以敢用大热之药,是因为:这个病人虽然有大汗、面赤等热症,但也有肢冷等寒症,这是寒热并杂、真寒假热的病症,需要用参附汤这样的热性药物进行救治。这是从祛实的角度来说的。
从补虚的角度来说,病人因热而大汗不止而产生亡阳这种阳虚病症,需要用参附汤这样的补虚药物进行救治。
王叔和也很慎重地总结,也毫不客气地告诫太医们:如果病人不是有肢冷等寒症症状,则仍是热症,误用热性药物即死!
王叔和找到韩白垩,希望离开干妹回到吴国。韩白垩正色地告诫他,“看在你是救命恩人的份上,我就给你直言拜上吧,你想离开蜀国几乎没有可能性了,先说你能走的几种可能性,你想回吴国,回得去吗?水路已经封闭了,旱路呢?魏蜀两国双方的大军把守,铁桶似的,就是一只鸟也很难飞过去的,况且你一个太医,不是被乱箭射死就是被拦路打劫的人杀掉,兵荒马乱的,一点安全感都没有,谁随你一道回国,就你一人?即使我派几个人陪同你,也难回去。回魏国呢?更是不可能,蜀国与魏国交战正酣,路路都堵死了,想都不能想了。所以只能留下来。”韩白垩喝了一口茶,盯着王叔和许久,开导着,“再说了,蜀主肯定不会让你走的,皇上有诏书在此,谁若是治好蜀干妹的病,就让她嫁给谁。你胆敢走就是抗旨,抗旨就得杀头。你总不会因为要回去见吴国的那个女人或者见魏国的那个女人而宁愿牺牲自己的性命吧。总之,你走也走不了,飞也不会飞,所以你只能留下来娶蜀干妹。”
“一点解也没有吗?”王叔和仍然不死心。
“解铃还需系铃人,你只有去求蜀干妹,让她去蜀主面前为你求情,然后皇上下令你就可以走了。”
王叔和知道蜀二妹肯定会为自己求情的,但是蜀主不一定买账,作为一国之君肯定觉得威严是最重要的,圣旨以下,天下皆知,皇上该如何反悔呢?该找一个什么样的理由呢?
果然,蜀主不仅没有理会蜀干妹的请求,还将她狠狠地批评了一通,严厉告诫她不要干涉朝中政事,王叔和就不明白自己的去留和是否嫁给蜀干妹为何成了政治事件了。
蜀主当即招来黄皓,命令他迅速筹办王叔和与蜀干妹的婚事。
这一找一闹的,反而成了催化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