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这件事真的不是傅西璟一人所为,但是他肯替傅子衿承担下所有,这说明了什么?”安暖淡淡地向糖糖陈述,“若是没有傅西璟,就没有现在的安暖,所以仅凭这些。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记恨他的。”
“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糖糖问的是安暖结婚的事情,“如今你外公他们都知道你们结婚的事了,傅老爷子那么精明,想必也已经知道了。傅西珩没有跟你提起过要怎样吗?还是真的打算就这样跟你继续隐婚下去?”
“不会的。”安暖对糖糖摇头轻笑,“纸是包不住火的,傅西珩前几天已经告诉我了,说傅家老宅那边的人已经知道了,”
“不过他们现在不提起,我也不清楚他们有什么想法。但我觉得奶奶还好,至于傅老爷子……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安暖详细地分析着里面的成分,忽然想起什么,自言自语道:“有一件事情等我回去后要细细地问问外公,因为今天又被容叔叔拉住询问一些事情了,我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
……
……
下午三点,已经在房间里守候多时的莫时谦终于走出了病房。
刚刚喂宋千姿吃过一些药,莫时谦答应她晚上会过来接她去宋文祥的灵堂。后见她安静地睡下了才离开。
然而,当莫时谦关好房间的门转身之际,一眼就瞧见了不知道在走廊座椅上待了多久的男人。
虽然是医院走廊。需要给病人一个安静健康的场所,但是容炼野周围弥漫着一股浓烈的烟草气息。
顺着地面望去,男人擦的锃亮的皮鞋四周已经落了一地的烟灰。不知道吸了多少的烟……
莫时谦抬手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边框眼镜,迈步走到容炼野身边的时候驻足,“容大公子,你难道没有看今天的新闻吗?”
说话间,莫时谦微微勾了勾菲薄的唇瓣,好心提醒道:“是关于你的新闻呢。”
“怎么?”熔炼野掀起略加沉重的眼皮看他。最近心里装着太多的事,他已经好多天没怎么合眼了。
“没什么。”莫时谦漫不经心地摇了摇头,“千姿已经睡下了。所以还是希望容大公子为了她的身体健康着想,不要去打扰她。”
莫时谦在不久前的几分钟里接到了一个关于莫金铭事件的电话。对方让他赶紧回去处理此事。
虽然不知道搁置了这么久没有里头的事件为什么有人要突然解决,但是莫时谦考虑到自家老人的身体状况,来不及多去思考太多,这才离开宋千姿的病房去处理此事。
要不然他会在这里一直陪到她晚上的,直到送她去宋文祥的灵堂处。
听见对方对自己的提醒……噢不,算是言辞委婉的警告,容炼野放下翘起的二郎腿,朝着男人冷嗤一声,“你不觉得你今天的话有点儿多了吗?”
登时,莫时谦脸色变得难看几分,嘴角僵了僵,没说话,最后又透过窗户不放心地看了眼已经熟睡的女人,这才放心地离开病房。
待莫时谦一走后,刚刚还是一副吊儿郎当模样的男人立刻就变得精神抖擞。
他起身整理了一下身上那套名牌衣装,一双狭长的凤眸犀利而精深,下一秒。掏出了已经被他关机的手机,重新开机。
拨出了一串数字出去后,不多时,电话那端就传来毕恭毕敬的声音。“容公子,刚刚见莫时谦已经驱车离开医院了,估计这会儿是去局子的路上。”
容炼野抬手按了按眉心位置,嗓音清淡清列地听不出有什么特大的情绪。“嗯,给我想办法稳住他,最起码在晚上之前不要回来。”
“这……”电话那头的人愣了下,“那需不需要动他呢?”
“你们开心就好。”说完,容炼野便要挂断电话向病房走去。
蓦地,脑海里想出什么,容炼野急忙脚下的步伐,拾起电话补充道:“动他可以。但最好是皮外伤。要是不听话下手严重了,就拿你们试问。”
“呃……”挂断电话后,那端接听电话的人儿觉得这个差事非常不好了。一开始的时候还以为拿了人家的钱又能痛痛快快地发泄一番呢。没想到容炼野又来这么一出!
作为明眼人将容炼野对宋千姿的感情看在眼里,也知道容大公子对莫时谦的存在十分介意。所以说,情敌与情敌之间……
可是容大公子竟然还会对莫时谦留有一丝手软……
莫不是怕病床上的人醒来朝他抱怨。甚至是更想要远离他……
如果不是为了她考虑,恐怕容大公子是万万不会对莫时谦心慈手软的。
病房的门被人从外面打开,容炼野生怕吵醒病床上已经安静熟睡的人,轻手轻脚地将门重新关好。
他小心翼翼地呼吸着走到病床前,漆黑的凤眸砸落,所有的视线全部停留在那张苍白如一张纸的巴掌大小脸儿上。
没想到这些日子不见,她的身形就又消瘦下去很多。
宋千姿本身就十分瘦弱,现在的她看上去就要瘦成了一个皮包骨。让人看着都会觉得心生怜悯。
容炼野心底默叹一口气,高大的身躯从她身边蹲下去,整个人高出病床一大截儿。
还是怕吵醒她,他甚至是都没有去挪动一把椅子,就那样悄无声息地从她近前弯腰蹲下,先是检查了一遍自己大掌的温度,他才敢伸出骨节分明的手去触碰她的。
当触及到那冰冷的细瘦指尖儿时,容炼野的心当即一凛。
都说手脚冰凉的孩子没有人心疼……
不知不觉,那颗心微微地疼痛了起来。
这些日子不管她去了哪里,又到底为什么会离开这里。在这一刻仿佛都不那么重要了。
如今,心心念念的人儿已经回到了自己的身边,就安安静静地躺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容炼野的一颗心在不知不觉中踏实了下来。
现在对于他来说最重要的事情不是去思考婚礼现场上的破摊子,而是要不顾一切地守候在这个已经失去了母亲又失去父亲的女子身边,给她带去温暖。让她感受到他的一份真诚。
至于有关她离开的那些问题,他不急。到时候会一一地听她解释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