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为全神戒备，一边左右张望一边有些后怕地说：“如果没能阻止晓尊和莫逾，那现在琉煌城也会变成这个样子……”

他们在聚落内走了片刻，一头崩魔拦在他面前。

这头崩魔看上去好像用紫色颜料泼成的人形，头颅和五官的形状有点像一只鳄，屁股后拖着一条尾巴。它盯着白尘看了两秒，看得林知为心里发憷。

崩魔以一种难以置信的语气问道：“你……你是人？”

“有什么好奇怪的吗？”白尘反问。

“没想到哇，原来壤州还有人。”崩魔翘起尾巴挠了挠脑门，“我还以为人都死绝了呢。”

“你为什么会说人话？”白尘又问。

“我以前是人，为什么不能说人话？”崩魔道，“烽州已经化作火海，只有转化为崩魔才能活。”

“烽州的人都变成了崩魔？”林知为惊了，“那什么……该不会也是被晓尊转化的吧？”

“好像是的，”崩魔的眼睛一亮，猛地睁大了好几倍，“是一个叫做晓尊的大崩魔拯救了我们，你们知道他？”

白尘没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转而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嗯……”长尾巴挠着崩魔的脑袋，“好像叫丰梓还是什么来着……忘了，老子现在叫衔尾大仙。”

它的身体抖了抖，语气变得有些兴奋：“变成崩魔后，老子的力量变强了几千倍，而且寿元无尽，足以称仙！”

白尘和林之为面面相觑，没想到崩魔还有这种个性。

他们又询问了它们以前的经历，包括它们还是人类时烽州的情况，以及它们迁徙过来的原因。

“老子过去是掏粪工这种事，一点都不重要！”自称为衔尾大仙的崩魔说，“来壤州的原因？因为烽州被一个可怕的大崩魔占领了，它不想让咱们活，咱们只好游过界海来这里了。”

白尘听得若有所思，林知为露出一副三观炸裂的神情：“原来崩魔之间也会竞争厮杀的吗……”

他问衔尾大仙：“你变成崩魔，会后悔吗？想不想变回人类？”

“变为崩魔之后，老子水火不侵，寿元无尽，能肉身横渡界海，为什么要变回人类？”衔尾大仙回道，“老子现在想吃啥就吃啥，吃东西不为营养，只为好吃！人行吗？”

它顿了顿，又说：“顺带一提，最近喜欢吃的是自己的尾巴。”然后抱起自己的尾巴就啃。

“难怪自称衔尾……”林知为的眼皮不停地跳，觉得它的疯癫程度和昔日的魏河风有一拼。

衔尾大仙对作为人类的两人没什么敌意，甚至表现得有些好客和健谈。它指着远处某栋建筑上的另一头崩魔，用有些嘚瑟的语气对两人说道：“这是我媳妇。

“你们看，她那纤长的触须多么好看，七对复眼多美……”

林知为打了个寒颤，对白尘传音：“妈的，老子宁愿死也不想变成这样。”

“看来变成崩魔对精神的影响不小。”白尘思忖道，“不仅对人类时期的经历毫不在乎，而且连审美观都扭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