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提了，我十六岁就出来当兵，却是时运不济，先是错跟了李建成，后来李靖将军攻打东突厥时我们的小队却迷了路，总之，立功的事，一件也没有赶上，四十来岁，还是个大头兵，好在之前回乡探亲的时候娶了一房老婆，用饷钱置了三亩薄田，后来老婆又给我生了儿子，我也算是知足了。”

大老牛说这话时，脸上尽是笑意。

“赵小五，你都二十了吧，怎么还没有娶媳妇？”大老牛问那清瘦的士兵。

赵小五叹了口气说：“俺也想娶媳妇，可是做府兵清贫得很，又哪里来得钱？好在太子殿下这一次给了我三个月的饷钱，还说以后凡是大唐的士兵都有饷钱，我寻思着，有个一年半载，就能攒够钱，回乡的时候就讨房老婆，再生几个娃娃，买两亩薄田，过好自己的小日子。”

大老牛就说：“好样的，咱们这些当兵的，没钱没势，就要靠自己，若是立下军功，也能博个富贵，你小子这身子骨虽然单薄了点儿，但是打起仗来有股狠劲儿，日后定可立功，要是做个一官半职，老哥我还要抱你的大腿呢。”大老牛说道。

“哈哈，大老牛，咱们是过命的交情，无论谁要富贵了，都不能忘了兄弟。”赵小五说。

“嗯，等打完了这一仗，你立个大功，得了赏赐，就能回家找老婆买田置地了。”大老牛嘿嘿笑道。

“哎？大老牛，你听，城外是不是有动静？”赵小五说。

大老牛一摇头说：“我耳朵背，听不太清。”

“你再仔细听听，声音好像更大了。”赵小五说。

大老牛伸出耳朵听了听，然后说道：“好像是有动静，好像是在颤。”

“嗡嗡……”

地面颤动起来，这声音越来越响，越来越大，整个地面仿佛都在晃动。

浓雾渐渐散去，一轮血日开始冉冉上升，大老牛和赵小五趴着垛口向远处眺望，只见远处的天地相交的尽头，一条黑线不断向前涌动，一点点变大，最终，可以看到，一个个骑兵正在向前策马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