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之后几天, 风平浪静。
一直到张夫子传来开课的口讯,各处都安安静静, 十分像狂风暴雨前的别致宁静。
柴未樊许久没上过课,提前一天收拾东西, 练大字, 将不懂的地方圈出来,忙得脚不沾地,无暇他顾,盛盏过来犹犹豫豫跟她说邓姑姑不对劲时, 她反应了好一会, 抬起头。
“不对劲?”
“姑娘, 不知道是不是奴婢多思……但这几日,姑姑一直神魂不属,好似为什么事所困扰,不止奴婢, 听晴也看出来了,还专门找姑姑谈过话,但姑姑却什么也没说。”
柴未樊放下手中的笔, 沉思了会, 点头, “我知道了, 你先下去吧。”
盛盏行礼, 转身要走, 却又停住, 回头看她,“姑娘,明日晨课,奴婢陪您去吧。”
柴未樊无奈,定是听晴将那日与宝阳郡主相遇的事说给了她们听,盛盏和卷碧自小跟她一起长大,对她感情不一般,生怕她受欺负,她不觉得自己会犯差错被宝阳郡主逮住辫子,但还是笑应允,“好,你想跟着便跟着。”
盛盏微微一笑,行个礼,转身退下。
她走后,柴未樊静下心练了一张大字,等午膳摆上来又用过午膳,漱了漱口才叫住邓姑姑,眼睛一扫周围的丫头,她们顿时知意,将东西利索地收拾好,恭身退下了。
邓姑姑站在她跟前,心里约莫明白姑娘为什么叫住她,细想想这段时间,的确出神太多次,按照她现在的阅历和身份,的确不应该。
她垂目敛眉,一脸恭敬规矩,一副“姑娘说什么,奴婢认真听教”的模样。
柴未樊笑:“姑姑,快坐下。”
邓姑姑心思纠结,“奴婢不敢。”
“难不成还要我亲自给姑姑搬来凳子不成?”
姑娘既然这样说,邓姑姑只好搬来个圆凳,坐了小半个屁股。
柴未樊摆上一副要和她循序交心的样子,“姑姑来我这里也有段时日了,不知樊儿可有做什么令姑姑不满意的事情。”
“姑娘聪慧懂事,心思剔透,奴婢是半分没有不满。”
这话是大实话,她来到柴家姑娘身旁,提前做了种种准备和考量,哪怕柴四姑娘愚钝些,妄想些,她都有信心慢慢给她掰直了,拧顺了,她是揣着最低期望来的,但见到柴四姑娘,又和她相处一段时间,她发现她家姑娘不仅不愚钝妄想,反而十分聪慧剔透,甚至比宫里待久了的主子还要剔透。
十分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