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职者的脸上全是沙子搓出的血道子,腮边还挂着猩红的泪珠。
内瑟斯提着他走近了太阳圆盘。
这个圆盘虽是赝品,没有熔进半分黄金,但仍然能够反射阳光,这就够了。
“你说你是阿兹尔的后裔,我们来验一验吧。”
他把圣职者的脸按到圆盘上,烈日炙烤过的金属烙在他受伤的皮肤上,只听得一阵惨叫。
内瑟斯把哭哭啼啼的男人扔到一边,盯着圆盘上嘶嘶作响的溪状血迹。
鲜血已经被烤成了棕色的硬块,血腥味飘进了他的鼻子。
“你的血不属于飞升血统。”内瑟斯伤感地说:“你不是我要找的人。”
突然,圆盘的表面闪过一丝蓝光,反射的是很远地方的景象。
他的眼睛不由得眯了起来。
内瑟斯转身看向地平线尽头。
那里聚了一朵云,是行军的部队激起的尘土。
透过烟尘,内瑟斯看到了矛尖和盔甲上反射的晶亮阳光。
他听到了战鼓的擂击和军号的锐响。
尘土里现出了驮物坐骑的身影。
嘶叫的战兽被粗绳拴在轭上,由手拿刺棒的兵士驱赶。
这些怪兽的身上生着钙化的鳞甲,撅着弯曲的獠牙,简直就是天生的攻城锤,可以毫不费力地推平早已摇摇欲坠的维考拉城墙。
战兽身后,是一大群部落的战团。
他们高举着各式各样的图腾,正朝着城市进发。
轻装的游击手、骑射手和手拿鳞盾与重斧的战士……至少有五百人。
内瑟斯意识到,有一个意志正统领着他们。
因为正常情况下,这些部落一旦见面就会拼个你死我活。
内瑟斯感应到了远古魔法的存在,嘴里泛起一阵金属的腥味。
他所有的感官都变得敏感起来。
他听到神庙下方数百个喋喋不休的低语,看清了铜制圆盘上每一处瑕疵,感觉着脚下的每一颗沙粒。
一股刺鼻的血腥味窜进了他的鼻腔——应该是刚刚止住的伤口。
这气味让他依稀想起了旧日,还有某个早已迷失年代的久远回声。
他的注意力被引向了城市的东区,在最边缘的地方,城市的废墟与山峦相接。
那一股苏醒的魔力漂浮于宿主的上空。
那是一个黑暗能量噼啪涌动的灵体,身上缠着生铁的锁链和一口远古石棺的碎片。
那是恕瑞玛的忤逆之人,也是古老帝国覆灭的成就者。
“泽拉斯。”内瑟斯说。
维考拉东侧边缘的这座废屋已经基本不剩什么部分了,屋顶开了一大块天窗,地上积着脚踝深的沙子,但仍然有四面墙。
天最热的时候,头顶恰好还有树荫可以稍微遮挡一下。
塔莉垭的包裹立在屋子角落,像往常一样随时可以拎起来就走。
墙上挂着装有清水和羊奶的皮囊,衣服旁边摆着足够维持几周的肉干,皮袋子里装满了搜集自瓦洛兰大陆各地的石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