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奇怪,许观南走后,他们这群人虽然关系还摆在那儿。
也不曾生疏。
却再也没有共同来看过许观南。
都是各自来,或是,偷偷来。
放下一束雏菊,唐萱看向墓碑旁的紫色风信子,忍不住陷入了沉思。
崔予泽搬回了原来的城市,在医学上的造诣也愈发高深。
只是没有半点再娶的意思。
他们都知道,崔予泽这辈子认定许观南了。
而苏秦……
好像是叫这么个名吧。
唐萱勾了勾唇,想起苏秦多年未娶的情况,又是轻轻摇了摇头。
她也许知道这花是谁送的了。
看着身旁还算新鲜的风信子,唐萱内心不无感慨。
这个如花般的女子,还是在她如花的年纪里永远沉睡。
“许观南。”
“孩子们大了,又在念叨着你。”
“你说你啊,什么时候都那么讨人喜欢。”
唐萱拢着大衣,断断续续说了许久。
直到四处起了风,方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直到唐萱消失在远处,一旁的树林里才重新走出一个人来。
是苏秦。
只是没了从前的年少恣意,反而处处透着沉稳。
被迫成长的沉稳。
苏秦轻笑着,目光在紫色风信子上一扫而过。
他要说的话,早就在里面了。
“说来可笑,我去不了你的婚礼,最后连你的葬礼也不敢进。”
“观南,你知道吗。”
“其实我现在已经没那么爱玩了。”
“不,我已经玩不动了。”
“遇到一个你,早就耗干了我所有的心力,亦磨平了我所有的棱角。”
所以,下辈子,让我早一点拉住你的手可好。
那时候……
一定不会松开了。
苏秦一直站到天黑,才转身离开。
他的脊背似乎被什么压弯了些。
夜里风大。
吹开他的衣领,露出脖子上的项链。
上头的坠子奇怪的很。
是个古铜指环的戒指。
有些东西,可能一辈子都送不出去,更别说送给该送的人了。
世上本无人折磨他。
可他却再也解脱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