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没有问她为何要离开，毕竟很多已经死过的人，都想要回去。”

“我想让她留下来，毕竟我这边是整个死灵世界最和平安全的地方，但她拒绝了，她执意要寻找离开的办法。”

“再之后，她离开了，等我再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说到这里，公孙望顿了顿，他看了看玮玖权的表情，一时间有些踌躇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说下去。

“发生了什么变化？师祖您说。”玮玖权还算是比较镇定的。

公孙望轻叹一声，“你之前也走过几个国度，那里的灵魂你也见到过了吧。”

“见过了。”玮玖权隐隐感觉不妙。

“在这边世界想要存活下去，想要变得更强，就必须要吞食其他的灵魂，但带来的后果，却是与那灵魂融合，不仅仅是外形，还有记忆。最终你也见到过，那些国度的国王，都变成了那样的恐惧之物。”

玮玖权点头，泪水从眼角滑落，他已经猜到了。

“是的，当我再次见到那精灵的时候，她已经成为了一个强大的国王，她的意识已经被各种记忆混乱占据，即便是刚见过不久的我，她都认不清了。”

“我猜，她一定是有什么执念，于是趁她不注意，扫探了一下她那混杂不堪的灵魂记忆。她想要离开，一道影子在她记忆里挥之不去，即便其她的记忆全都被扰乱，这道影子依旧矗立在其间，为她坚守着最后的意志。”

“是...我？”玮玖权有些不敢相信。

“肯定是你没错了！”

“我猜她最初的目的，只是为了保持自己的灵魂不散，然后变得更加强大，最终能够找到出去的路。只是在吞食的过程中，渐渐迷失了自我，现在的她，已经变成了一个毫无意识的灵魂聚集体了。”

“现在？师祖您的意思就是说，她现在还在。”玮玖权仿佛看到了一丝希望。

但公孙望却深深看着玮玖权，“但现在的她，还是她吗？”

玮玖权愣住了，一个人的灵魂能有多强大？想要强大起来必须要吞食其他的灵魂，而在吞食了越来越多的灵魂之后，身体更多的部分是来自于其他的灵魂，他又会是他自己吗？

“大哥？”

见到玮玖权久久没有回话，于凡轻轻喊了一声。

玮玖权反应过来，却早已泪流满面。

“师祖，您又是怎样存活到现在的？而且我看您也没有变成其他国王那样。”

玮玖权尽力想要转移话题，他不敢去想象现如今玲棂的模样。

“我们是特殊的，因为我们是魂师，身为魂师，就会有办法清除掉那些对自己不利的东西。”

就像之前玮玖权帮着于凡清理多余的记忆一样。

“但这东西我们教不了其他人，虽然纯净的灵魂更适合修炼，只是没有肉体，也是无法修炼的。”

所以公孙望只能尽自己所能，帮助那些还有余地能够挽回的灵魂。至于另外那些吞噬了太多的灵魂导致意识全无的，公孙望看都不会看一眼。

随后，房间内陷入了沉默。

“孩子，你真的要去寻找那个精灵吗？”公孙望一辈子没有爱过一个人，所以他不明白玮玖权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态。

“是的，为了她我准备了整整十五年，我是绝对不会放弃的。”

“可是她又为你做过什么？”公孙望想让玮玖权放弃，因为玲棂现在的情况非常不乐观。

“她...”

玮玖权回想起当年在精灵岛上发生的点点滴滴，也想起玲棂隐姓埋名隐藏身份在圣迹大陆寻找了他三十多年。想起玲棂曾为了一个预言，只身闯入迷雾禁地中心。还有在东南仙境，玲棂为了玮玖权，向所有人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自己为她做过什么已经不重要了，因为这些事情玲棂会记得。重要的是她为自己做过什么，玲棂付出努力寻找了他三十年，他就不能花十五年去将玲棂找回来吗？

看到玮玖权的表情，公孙望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没用了。

“既然去意已决，我就不再说什么了。”公孙望轻叹一声说道。

“还请师祖告知我玲棂的位置。”

玮玖权说道。他必须尽快将玲棂带走，否则时间一到，轮回井关闭，他就出不来了。

起先冥妍告诉过他，轮回井死灵之门的位置是随机的，若是错过了，就算下一次冥妍再开启死灵之门，玮玖权也不一定有这么好运气了。

“朝着那个方向一直走，你会看见一座国度，那是这个死灵世界目前最大的一个国度。”

“我知道了。”

玮玖权站起身来，对于凡说道，“你就留在这里吧，有我师祖照顾你，你也应该能够多存留一些时间了。”

于凡默默点头，“多谢大哥。”

公孙望说道，“我现如今也只是灵魂体，帮不了你什么，一切靠你自己了，不过我相信，妍妍的后人，一定是非常优秀的。”

玮玖权也不再多话，告别两人后，朝着公孙望所指的方向极速前进。

“玲棂，等我，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