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一指纤细的手指垫着自己的脸颊,心中想道:“我知道你这么做,肯定是故意做给我看的……但你究竟要向我展示些什么呢?”
微微思虑一阵无果后,她便是轻声问了起来:“烈兹,你素来可是帝都最为盛名的谋者,我想问问你,你怎么看待?”
烈兹阁主之前在于魔主集议时,乃是德高望重者,他的言语去向,很容易影响到其他魔主的思维方式。
但在于这处府邸之中对于主座之上的身影,却是显得毕恭毕敬,完全不敢有任何的架子或是威势,只如一个卑躬屈膝、最为忠诚的魔族下属。
听到主上的询问,烈兹阁主便将之前在于会议上的那番言论,详细周全地分析一道。
尽管他已是将林源的动机以自己的看法说得足够周全,没有任何的遗漏,但在于话语的末尾处,还是留了几分保留的余地:“刚才所言,皆是我近日思索所得的全部,只不过,无论其间有何等的理由或是计策,我总觉得太容易被猜透,而这几乎所有都不难被看穿的计谋,我认为……那十七王子不会行这种庸计。”
“依照她的性子,她的确是不会使出这种自损一千而颗粒无收的手段。”
主座之上的身影听到烈兹的回应,几乎与她所预料没有多少出入,只不过她却是微笑道:“但她始终还是这么做了……你都和其他魔主谈好了吗?”
“在部下的劝说引导之下,各方魔主已是一齐承下梅门所发出的合作之宜,依我所见,即便梅门再有其他用意,但都可以轻易化解,所以各位魔主都想要看看梅门接下来会有怎样的反应。”
烈兹阁主依照实情回报。
“做得不错。”
轻淡地嘉奖一声,那道声影便是挥了挥手,吩咐道:“这件事,就先这样吧,若是那梅门没有如何异动,你们也不必对她有太多的关注,而对以往事务多加警戒,以防出现声东击西的意外。”
因为看不透,所以她便变得更是小意谨慎一些,虽然直到现在,她认为林源还是像一开始那样的懵懂无知。
烈兹阁主领命归去之后,她便是驱散了厅室内的所有魔族守卫,而用寒冰魔法结界将厅室封锁起来。
她从一处隐秘的机关里,取出一个锦玉机枢的匣子,打开机关,从中取出半副被撕裂的残缺画卷。
画中虽然只剩下被拦腰截去的画像,但那一身净色素雅的袍服下摆,乃是世间少有,一眼便能够分辨出王城之中那独一无二的王袍。
尽管画像上似是沾染了早已凝固成墨色的血污,但她还是看得有些出神,不禁流露出一二怅然的神情。
“魔后陛下,我的好姐姐,你怎么离开的时候,也不通知妹妹我一声呢?”
她这大概是第一百多次的类似感慨,话语里带着无比的惋惜:“你这一走,妹妹不知何年何月才能与你相见,当初你我之间的约定,我都尚未成功,你怎能独自离去?你可知道我有多么想亲手杀了你啊……唉,太可惜了,很可能我这一辈子都做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