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少兴眼里闪过不悦,这村姑太不识抬举,不过如今,即使是写了凭据又能如何?他已派人查探过,这村姑不过只是个单纯的村姑罢了,还能翻了天不成?
想了想,杭少兴淡淡道:“那便立下凭据,若钟大夫能治愈舍弟,另有重赏。”
“重赏就不必了,总归这是医者本心。”
好一个医者本心,钟沛儿都觉得汗颜。
若是医者本心,她应该圣母病发作,直接给这位三公子进行治疗才是。
不过钟沛儿自认并非那等大德之人,如此麻烦事,少一桩牵扯少一桩事端。
“大哥你怎能同意?万一她把三弟治坏了可怎么办?”杭豫鸣见杭少兴竟然直接同意了钟沛儿这种鬼话,辩驳道。
杭少兴却只是警告的看了他一眼:“就依钟大夫所言,立下凭据。”
说罢杭少兴便命人拿来了笔墨纸砚,白纸黑字的写下一段文字。
他倒是写得一手好字,不过想到他自小应是师承名圣,也就不觉得奇怪了。
钟沛儿的字虽然写的不错,但古文学得倒不是很好,什么古文,也就是能看懂医书的水平。
毕竟医书上面直观便达,而这种做文章之类的公文,看起来就有点晦涩了,也不知道这小侯爷是不是故意的。
想到这里,钟沛儿便给徐沉策使了个眼色,徐沉策没明白钟沛儿的意思,见她朝着自己眨眨眼,像极了平时撒娇卖乖的小白,当即便以为钟沛儿这是求夸奖,眼里微微闪过笑意。
他这幅眉眼含笑的模样让钟沛儿怒火中烧,好你个徐沉策,老婆文盲居然还能笑出来!
钟沛儿咬了咬牙,见他不帮忙,只好拿起那张纸,当着众人的面走到徐沉策的面前。
她自以为的淡定从容,在徐沉策扫过那张纸的时候全都化成了泡影。
那杭豫鸣更是直接嗤笑出声,心道果真是个村姑,连字都看不懂,果真如同他心里想的那样是个沽名钓誉之辈。
他就知道,不过是个乡下出来的女子,怎能胜过这城里的老大夫?如今看来,不过是世人误传之言罢了。
杭少兴见此,更是心思安定,他这次写的是篆书。
当然了,对于儒辈大家自然不难认出,但这种寻常老百姓,顶多能辨认个楷书便罢,就算这村姑写的一手好行楷,估摸着也认不出。
再者说,他可是在里头大做文章,她能看懂才怪了。
不过钟沛儿还真以为古代的王公贵族都用此书,所以才觉得自己是个文盲,其实不然。
如今推行科举制度,广纳贤才,这种书写方式早早过时,只有文学大才才会以此为爱好,彰显文采。
不过杭少兴终究是料错了,钟沛儿看不懂,但徐沉策看得懂啊。
不过此时徐沉策却道:“小侯爷文采非凡,草民不才,看不懂其中之意,可否另让府中师爷另立浅显明目,好让吾辈当明其意?”
“如此一来,倒也有了官府加盖章程,日后若是有了意外,也好有个凭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