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沛儿大耳和尚摸不着头脑,疑惑的将手里的东西放在一边,伸手接过方音的大锅,不解问道:“不是我们吃的,是谁吃的?难道家里要来客人了?”
来客人也不至于弄这么多吧,这五碗米下去,做成米汤少说也够二十多个人吃饱喝足了。
她们家虽然有院子,有房子,单容纳二十多个人,还是有些拥挤吧。
若是夏日,还能在外头用饭,桌子摆起来还能够将将把院子占满,但这大冬天的,让客人在外头用饭,冒着严寒跟风寒的生命危险,这、不大合适吧。
方音听钟沛儿问,随口说道:“前几天我看到城里多了些乞丐,说是行岭北来的,那可是发了大难了。”
“你都没看到那几个小娃儿,瘦的啊,我熬这些粥就是想给她们送去,好歹解解饥也成啊。”
“乞丐?岭北?”钟沛儿文言皱了皱眉:“岭北那样遥远的地方,她们是如何长途跋涉到这儿来的?怎的就成了这般光景?”
钟沛儿十分不解,这岭北虽说比岭南近一些,但过来也需要不少时日,也不知道这些人一路上到底是怎么走来的。
“我也不清楚,你要是好奇的话等会跟我一同去吧。”
“对了,我看那些人身上也没个厚点的衣服,你以前的衣服现在也穿不了了,不如拿去给她们凑合凑合好了。”方音一边忙活一边对钟沛儿说。
旧衣服送人自然可以,钟沛儿赶紧答应了下来,这一年她总算从一米五几的身高抽条成了一米六几,而且身高还在不断的涨,所以以前的衣服自然是穿不下了,刚好也可以送人。
想到这里,钟沛儿连忙回到房里将那些衣服全都收拾了出来,连同方音跟何秋云找出来的旧衣服一起放在炉驴车上。
说来这买驴钱还真是没白花。
先前钟沛人还以为这应当用不到,但买了之后才发现这驴车的作用大了去了。
钟沛儿这边收拾着,那头方音跟何秋云也收拾的差不多了,三人便合力将驴车赶到了蛋糕房。
因着事情多,钟沛儿也好些日子没去蛋糕房了。
没曾想这门口已经排起了长队,只是这次的长队倒是跟钟沛儿想的不大一样,也跟以往排队的人群显得格格不入。
只见眼前两个长队,一队便是普通衣着的客人打扮,而另一队就有点意思了。
这些人衣衫褴褛,有些甚至只着单衣,裸露出来的皮肤早已经皲裂,看上去粗糙无比,还有那一团乱发,看上去糟糕透顶,男人们胡子拉碴的,也不知道多少时候没梳洗过了。
另一队的客人看到这群人,纷纷捏着鼻子离她们三丈远。
有几个眼熟的客人见她们三人推着驴车过来,连忙走来朝着方音道:“我说方娘子,你说你这这么善心做甚呢?这些人挡在门口可怎么做生意?”
说话的人是店里的常客,她也是最看不上那些难民的,这些乞丐有手有脚的不去打打工,反倒是伸手跟人家讨饭吃,岂有此理?
方音如今早就成了蛋糕房管事的人,见老顾客这么说,脸上也有些不自在:“这不是看她们可怜吗?你不知道那几个孩子多小啊,这外头天寒地冻的,我看着实在是于心不忍。”
方音嘴上虽然说着别人,但是脑海中闪过的却是女儿的脸。
钟沛儿跟父亲钟昌一样,在钟家生活的时候,从来没有受到过任何公平对待,明明钟昌赚了银子,但却要饿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