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沉默着,眼神也早已经没有了一丝光彩。
短短几日,难民营里头又有几人去世了。
大家对死亡似乎已经开始麻木到不能再麻木,他们甚至都不能好生安葬他人,只得将人抬到城外埋下,只能用木头刻下字算作墓碑
这已经算是好的了,要知道逃亡的时候,有的人死了,甚至没有人能帮忙收尸。
“娘,我难受。”一个稚嫩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
旁边的妇人一听,呆滞的神色顿时紧张了起来,只见她连忙转过头,赶紧按住女儿的肩膀问道:“哪儿不舒服了?老三,还不快去拿药来。”妇人神情焦急,脸色看起来也很不好。
那叫做老三的男人正是已经病入膏肓的汉子,先前一直作为药人,如此折腾了许多次,已经是掏空了身子。
原本还算是个身强力壮的男人,但此时却已经瘦弱不堪,听到妻子的话,也像是没听到似的别过了脸去。
他知道女儿这应当是快不行了,钟大夫先前给他们药物的时候也说了,这丹药只能延缓病情,但是并不能完全解毒。
老弱妇孺身体弱,这药效又十分强劲,定是不能多用的,妻子估计也是病急乱投医了,这才忘了钟大夫的指导。
不过现在即使加大药量也于事无补啊,那汉子何尝不想救女儿?只是他们没能力。
那女人见丈夫竟是仍旧坐在原地,一脸呆滞的看向柴火堆的方向,气的推了他一把:“都什么时候了?”
“娃儿都说自己不行了,你这个做爹爹的竟是还跟没事人似的坐在一旁,难不成你是想将咱们娘俩弃之于不顾?”
女子气急了,此时看着汉子的眼神也十分不善。
对于女人来说,孩子就是她的命,但她竟是没想到一路上同舟共济的丈夫此时竟只是别过脸去。
旁边一个妇人见此,不禁动了几分恻隐之心,便帮着拿来了药物:“钟大夫说过,孩子不能多用这药,要不,还是再看看吧。”
看着小姑娘苍白的脸,女人脸上一阵不忍,她也是有孩子的人,怎么能不懂此时妇人的心思?
只是那小姑娘却一直叫唤:“娘,我难受,我是不是要死了。”
明明前些日子还懵懂不知生死的小姑娘,此时竟是已经看惯了,她知道自己若是死了,就永远醒不过来了。
妇人听了她的话,眼泪一股脑的便顺着下巴流了下来:“你这孩子,说什么胡话呢?”
“娘怎么会让你死?小孩子家家的这‘死’字可不能挂在嘴边!”说着那妇人心一横,便给孩子喂下丹药。
长夜漫漫,这一晚上没有人能睡得着,顶多也就是靠着墙壁假寐罢了。
那妇人见小姑娘将药丸吞下,这才放下心来,但是两个时辰过去了,女孩却忽然间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