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黄的横木犹如是被烧过的一样，有些地方已经是乍起，就如同那一双满是皱纹的手。

那只手颤颤巍巍，手的主人环视一周，看向柳青寒，看向小沙弥，看向方丈，看向众人。

最后陡然握紧，这一刻，手不再颤抖，根根青筋可见，青筋之旁的血管之中，血液正在有规律的律动，起起伏伏。

所有的人无一人开口，都是双眼直勾勾的看着那个即将敲钟的老人。

眼神之中，有的是心疼，有的是不忍，有的是尊重，有的是好奇……

……

了尘禅师的身体微微低下，左右双腿分开，有力的右手陡然发力。

却不见那撞钟的横木速度有多快，反而是不紧不慢的朝着青铜大钟撞去。

这钟，有些说法。

怎么来的不知，只知道每一天突然就是出现在了寒山寺，第二天寒山寺的后院就是多了一个老僧，第三天开始就开始有着钟声传出。

青铜大钟的样式古朴，铜绿色很是明显，其上铭文无数，大都以梵文为主，但是即使方丈对梵文略通一二，仍旧是无法看懂大致意思，只是能够大致认出“八重”二字。

……

“嗡！”第一声钟声传出，浑厚而又绵长。

白一眉正端坐大堂之上，此刻正是纳闷这钟声为何久久不能响起，他不同与那些市井贩夫走卒，也不同于那些蹩脚的武夫，他知道了尘禅师的钟声，可以说得上是大彻大悟之声。

第一声钟声传来之际，他正端起一杯茶水，还未送入口中。

却不想神情一变，猛地抬起头，茶碗“咔嚓”一声就是变成了一堆碎片。

伺候的丫鬟大惊，他还从来没有见过城主大人如此这般模样。

白一眉也是顾不得其他，直接是冲天而起，顶破屋顶就是朝着寒山寺而去，不过转瞬就是停了下来，脸上满是懊恼之色，摇了摇头之后就是在屋顶之上盘膝坐了下来。

……

柳青寒离得最近，所以听得也最是真切。

瞬间就是盘腿坐了下来，接着方丈也是坐了下来，周围的僧众虽说不明所以，也是盘膝坐下，几十人就这样围在钟楼之前，就好像是在听早课一般。

……

那道钟鸣依旧是回荡在山间，了尘禅师没有立即敲下第二声，而是停止了动作，好像是在等什么一样。

钟声入耳，犹如往平静的湖面投入一颗石子，对于普通人来说，这或许只会荡起一丝涟漪，接着就如同石沉大海一般，双眼有些迷茫的看着钟楼，看着方丈。

但对于柳青寒来说，这这颗石子犹如引发了山崩海啸，肆虐的风暴正在脑海之中翻滚。

体内元力被直接引动，随着这股浪潮席卷全身。

……

“嗡！”

“嗡！”

“嗡！”

接连三声钟鸣传来，一浪高过一浪，一层叠过一层。

之前被带动的元力此刻变得更加的狂躁，柳青寒感觉到这股激荡之力甚至要带着元力破体而出，现在的办法，就只有快速的运转元力，以希望能够抵消一部分激荡之力。

回声绕耳，尤其是钟楼所处的一个喇叭形山口。在经过几次回荡之后，才会传到更远的姑苏。

了尘禅师双眼之中精光一闪，双肩抖动，一道金色的波纹从身体之中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