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国境内,那股充斥朝堂和民间的骄傲自满情绪被接二连三削去,梁燕之战,梁军败多胜少不得不以数量维持僵持态势,百姓本正慢慢接受,却被突如其来且深入千里的呼延军引得再次哗然,梁国百姓对朝廷和军队的敬畏正在迅速消减。
然而,更大的矛盾还不在民心动荡,而是朝堂之上。
这一战,朝堂各个派系势力不仅损兵折将,还死了大量嫡系子弟,虽然是因贪婪所致,但这些势力却不约而同将矛头对准了王室,因为王室的势力几乎未损,此消彼长,非但再难像以往那般抗衡王室,甚至可能被借机铲除。
永安城内,除了上官弘毅外,各个势力开始了联合势头。
二公子府中,梁翊正在书房内忐忑不安地踱步着,脑海中一遍遍反问自己为什么?一片大好形势却被这一战抹得干干净净,甚至成为了众矢之的!
书房中,一道轻微的机括声响起,角落处的地面向两旁分开,一个似床榻大小的黝黑洞口缓缓呈现,有人影从黑暗中走了上来。
“老师,您可来了!”梁翊慌忙近前道,神情焦灼中透着一丝喜色。
“慌什么?”太傅范长平明知故问淡淡问道,心中却是满意梁翊的依赖。
“老师,我怎能不慌!这可是打了一场前所未有的败仗!”梁翊凄苦道,再无平日从容可言。
“又不只是你打了败仗,我倒觉得不见得是坏事。”范长平自顾坐在座位上,将茶杯端至鼻下,轻嗅后才徐徐道。
“老师,此言何意?”梁翊赶忙重新倒上一杯热茶,轻声问道。
“你在怕什么?”
“怕父王!”
“你怕,那些官员也怕,你看,这不是送了你一大批牢靠的盟友吗?”
“老师,我还是没太明白!”梁翊疑惑道,依旧保持躬身状站在范长平身侧。
“朝堂各个势力的官员怕得不是责骂,而是自身实力一再衰弱后怕被陛下全部端掉,陛下早就看他们不顺眼了!如今局面,他们比你要怕得多,你无非怕被失望,距离那张椅子变远了,而他们却是怕死,如果你能将他们全部收拢麾下呢?他们多了安全感,而你自然也实力大增!”
“这如何做得到?而且一旦被父王察觉,岂不引火自焚?”梁翊难以置信道,勾结大臣可是天大的忌讳。
“不需要你做,我会去做,一旦败露我也会全部扛下,绝不会牵连到你!”
“老师!这,这如何使得,翊儿无能,怎敢拖累您!”梁翊急忙跪倒在地,语露焦急。
“无妨,我说过会为你赌上一切,当然也包括我的性命!”范长平仍是淡然。
“老师之恩,没齿难忘,翊儿必不负老师期望,与老师共治梁国!”梁翊以头抢地道。
“快起来,堂堂二公子,像什么样子。”
“老师,需要我做什么吗?”
“你要做的很简单,在任何场合都要把二十万大军战败的责任揽到自己身上,哪怕民心动荡更甚,无论什么时候都要维护陛下。只要你能做到敢担责,表忠心,便立于不败之地。”
梁国王宫内,千瞳卫指挥使杨逍正汇报着永安城大小官员的动向。
“陛下,都是些蝇营狗苟之辈,当如何处置?”杨逍见梁王听完并无反应,不由问道。
“你说,晋国为何会被天命楼和呼延将折腾成这般地步,甚至差点便改旗易帜?”梁王好似全然没有听到,反而反问道。
“失察?”杨逍想了想开口道。
“人心如海,不漏声色时如何能察?人多如鲫,又如何能人人可察?”梁王摇头道。
“势弱?”
“那是结果!何况反击之战,势也不弱。”梁王再次摇头。
“陛下,那我就不知道了,您快明说吧!”杨逍苦笑道,许久没见过梁王这般打谜语了。
“是掌控!晋较于楚还是要好上一些的,可为什么晋国先出现了这般问题,而不是楚国呢?因为楚国的军政全部集中在四大家族手中,而军权又集中在王室手中,只要三大家族不反,容错空间便很大。”
“陛下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