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这一呆问，立刻换来小炕嬷，有点用力但又不太用力的一掌，拍在琴的后脑上。

“你是鬼欸，笨蛋，鬼会窒息吗？”小炕嬷说，“这只是想象，一种想象，等你习惯之后，就不用刻意去想闭气这件事了。”

“喔好。”琴其实不是很懂，但又不想被打第二次头，于是她只好轻描淡写的回答。

然后，琴双手握住无锭枪，然后闭上了眼，她开始想象，自己正站在炎炎夏日的游泳池畔，周围是小孩们的笑声与哗啦啦的水声。

接着，琴往前踩了一步。

她的身体悬空，然后急坠，坠入了水中。

顺着脚底冲击而上的是，水独有的冰凉感与浸透感，然后琴基于本能的，闭住了气。

等待水的冲击过去，等待身体习惯来自四面八方包围而来的水，享受这炎夏游泳，这美丽的体验。

然后，琴听到了一旁小炕嬷的低叹，那是一种掺杂了很复杂情感的低叹。

叹息着，这世界上，还是有这样的天才，而自己，怎么偏偏不是这样的天才。

“琴，你成功了。”

“真的吗？”琴睁开眼，果然，这次无锭枪的金属材质不再吸收琴的道行了，更没有那枚蓄势待发的子弹了。

“当年我师父教我们断绝道行的时候，大炕嬷学了三个月，我则是一个月，我们日夜苦练，只为了将闭气的感觉与身体记忆融合，”小炕嬷微微的笑着。“你竟然只花了??三十秒？”

“呃。”琴看着小炕嬷，忽然有种想伸手拥抱这位勇敢老人的冲动。

“小女孩，”反而是小炕嬷伸出了手，用力抓住琴的双手，“你不是一般人，对吧？你自己也知道吧？”

“嗯??”

“继续走下去。”小炕嬷的双眼映照着光芒，“现在的世道，被政府一手把持，人们饱受独裁之苦，无辜的人，随时都可能被政府逮捕，然后以莫须有的罪名杀害，如果你是那把点亮黑暗的火把，请你继续走下去。”

“小炕嬷??”

“三十年前，我和大炕嬷合称『最美艳的巨大姐妹花』，加入了道帮，联合僧帮与十字帮，与政府展开一场又一场战斗时，我也曾经见过像你这样资质惊人的女孩。”

“谁？”

“十字帮之首，武曲，那时的她，站在战场的前线，身形高瘦，长发飘扬，脸上缀着与无数高手激战后，所溅上的艳红色血珠，明明才经过惨烈无比的战役，她的笑容却依然如此纯真，如此无邪。”小炕嬷闭着眼，“同为女人，但她的确真是我见过最美的女孩。”

“嗯。”琴感到怀中的记忆风铃被触动了。

武曲的记忆啊，你也在怀念当时的自己吗？

只可惜，我不是武曲，那只是误会一场，这场误会甚至害死了大耗和天使星。

“哎啊，人老了就是这样，突然陷入回忆了。”小炕嬷说到这，微微抹了一下眼角，刚刚回忆的片段，竟然让如此强硬的她有些感伤。“对了你知道吗？事实上，道行不可能完全断绝，只能看你能让道行下降到什么比例，如果遇到危险等级很高的武器，你仍须留意。”

“懂。”琴想了一下，问道，“小炕嬷，那你有遇过类似的武器吗？最恐怖的是哪一个？”

“最恐怖的吗？”小炕嬷闭上眼，缓缓的吐出了一口气，“那不止单一个，那是一串武器。”

“一串武器？”

“是，那一串武器共有八种，用锁链绑着，主要是刀、大刀、长刀、武士刀、扁钻、短刀，还附上了狼牙棒和锯齿刀??”小炕嬷闭上眼，“那次，真是我包装经验里面，最，最恐怖的一次。”

最恐怖的一次？琴歪着头，以她对小炕嬷的认识，竟能让小炕嬷吐出“恐怖”两字，那一次的经验，到底有多令人胆战心惊呢？

“那一串武器有个名字，叫做『洗命』。”小炕嬷的故事，就从洗命两个字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