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

当透明的玻璃门打开时，琴感到一阵无与伦比的熟悉感迎面而来。

这是便利商店，对，这根本就是阳世的便利商店啊。

明亮的光线，一排一排肩膀高度的货架，贴墙而放的透明冷藏柜，冷藏柜中琳琅满目的各式饮料，饮料内装的是各式各样的歌声泡泡。

琴忍不住微微停住脚步，感受着记忆中，那只属于阳世，关于便利商店的点滴。

无论多晚，无论晴雨，只要饿了，只要渴了，都可以走进这永不闭户的明亮场域，满足小小的欲望与需求。

阳世的便利商店是如此，那阴界也是吗？

“莫言，阳世的便利商店卖的东西五花八门，阴界的便利商店也是吗？”

“既然型态和阳世差不多，功能自然也大同小异嘿。”莫言说，“不过阴界有个地方和阳世不太一样，那就是满足人们渴望的东西，也就是僧帮的主要产品??叫做咒术。”

“咒术？”琴讶异，这不是她第一次听到咒术，但她确实不知道这东西怎么使用，以及对阴界人民的影响为何？

莫言走到一个货架前，拿起了一包包装绚丽的饼干，“我问你，你觉得这是什么？”

“是??是一包饼干？”

“是的，那它是什么做成的？”

“阴界的一切原料，都是阴兽。”琴歪着头，“而阴兽都是能量。”

“没错，原来确实是阴兽做成，包括里面的饼干，还有外包的铝箔袋，但铝箔袋上为什么会这么漂亮，这么多颜色，这么多漂亮的图。”莫言说。“为什么嘿？”

“不也是阴兽做成的吗？”

“用阴兽来做也是可以，不过这么多种颜色，可能要去找十几种彩色的阴兽，经过十几场战斗，死伤几个战士，才能完成一个饼干包装上的颜色。”莫言说，“你觉得划算吗？”

“不划算。”

“所以，咒在这里就会发挥作用。”

“欸？”

“咒和阴兽相比，最大的差别在于咒不是实体，而是一种影响阴魂的微弱能量，透过施术者缠绕在物质表面，虽然微弱但却会影响阴魂的感官判定。”莫言说，“透过这些细微影响力，可以轻易替物质的表面涂上颜色。”

“所以咒术是一种涂料？”

“哈哈哈，说它是涂料，就太小看它了，涂料只是咒千百个表现方法的一种。”莫言说，“像是另一个柜子上的生活用品??”

琴顺着莫言的眼睛看去，那个柜子上放的是一般的生活用品，举凡护唇膏、卫生纸，甚至是口罩，都被放在这里。

“这些东西的原料仍是阴兽或是大地矿产，不过咒像是一层薄薄的表面，赋予了它们比较表面且次要的功能，像是卫生纸的本质还是纤维，但表面却因为咒而变得洁白且柔软；护唇膏仍是油脂，但咒让它有了水果的香气，抹在嘴唇上不再那么令人排斥。”

“咒??好神奇??”

“咒的能量很弱，不至于伤害阴魂，但能影响阴魂，就是因为弱，才如此广泛且深入阴界生活。”莫言说，“而僧帮，就是咒的主要生产处。”

“咒，很弱，改变表面，啊，我知道咒像是阳世的什么了？”

“像什么嘿？”

“像是『奈米』啊。”琴想起了阿豚，那个念理工的臭小子，他某次期末考前曾经一边抓着头发一边喊着他要杀了发明奈米结构的人，因为奈米结构的学问好像很高深，高深到阿豚最后终于被当掉了。

“喔？”

“阳世有一种东西，是最近几十年才被大量应用的，叫做奈米，那是一层很薄很薄的表面，薄到人类的眼睛根本看不到，但只要将奈米结构铺到任何物体的表面，就会改变那东西的表面特性喔。”琴拼命回忆着阿豚说过的话，尽量一字一句完全不变的转译过来。

“咦，有点像没错。”莫言沉思，“果然阴界和阳世是互通的，因为阴界的咒流入了阳世，而阳世把它命名为『奈米』吗？”

“但阿豚??啊，那是我阳世一个好朋友，他也曾经说过，把奈米结构弄到物质上，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琴说，“那是非常难的技术。”

“太有趣了，是的，对阴界而言，将咒缠绕在物质上，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啊。”

“缠绕？”

“是的嘿。”莫言拿着手上那包装绚丽的饼干，“而掌握咒技术的僧帮，就这样将每个东西缠绕上咒，更因此打造了这个数百年来公认最大的黑帮！”

“真是厉害。”琴佩服地说，“不过，这样的咒又和周娘要的东西有什么关联？”

“有。何谓咒？咒为什么能缠绕在物体上？”莫言说，“因为咒本身是一种能量，也是一种誓约，这样的能量与誓约可以缠绕在物体上，自然也可以缠绕在人体上??”

“啊，莫言，你的意思是说，周娘身上正被某种咒缠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