积年累月的折磨与蹂躏让这个可怜的女人迅速衰老、萎靡,没过多长时间就让丘感到了腻味与厌烦,而栗除了继承蛇人族的极小一部分特征外,完全就像是个普通的人类孩童,头发的颜色也是继承了母亲的栗色。
最终,母子俩像是垃圾一样被扔出了丘的宫殿,住进了连房子都算不上的石头屋里。如果不是女人苦苦央求,让丘每过一段时间就派人送去一些食物的话,说不定母子俩早就已经饿死在这座残酷的城市里了。
而想要在凯希拉中挣扎求存,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特别是对于一个人类女子,以及一名人类和异兽人所生的混血儿子嗣来说。
拉扯栗长大一些后,他的母亲完全便不再离开那栋低矮的石头屋,一些用具都是由栗前去用食物交换。因为栗至少还有一部分异兽人的特征,没有那么容易惹出一些事端。
但这并不意味着栗的日子好过。附近的异兽人们大多都知道他是一个“杂种”,平日里也以欺辱他为乐。
而前不久,一个晴天霹雳劈在了栗的头顶。
他的母亲,那个可怜的人类女子,因为早年的摧残以及生下他所流逝的大量生命力,最终还是没有能在一场重病中撑过去,躺在冰冷的石床上永远地闭上了双眼。
栗趴在床边,靠着母亲的尸体哭了不知多久,直到眼泪流干,疲惫感让他沉沉睡去,醒来时,栗却陷入了深深的迷茫。
他恨自己的母亲吗?在懵懵懂懂的时候是恨的,恨她让自己成为了其他人口中的“杂种”。但是自栗长大一些后,便能体会到母亲对他的恩情。生、育之恩,对于一个举目无亲、与奴隶无异的女人而言,又有多么不容易?
栗印象最深刻的是母亲经常与他讲起的缤纷多彩的地表世界,那些她还是冒险者时所经历过的离奇故事与山河美景。栗知道,母亲做梦都想回到地表去看看,但是已经再也回不去了。
母亲亡故后,还有一个更加严峻的问题摆在栗的面前,那就是城主府前几天派人来告诉他,已经不会再给他定期送食物了。
也就是说,栗需要自己一个人在这座城市之中谋生。
但这又谈何容易?
他并不像其他异兽人那样继承了血脉中的兽性,身板瘦小,力气羸弱,哪怕是最简单的搬石头的活计也没有人要,只能在城邦周围游荡,希冀能够找到一些残羹剩饭果腹。
就在刚才,他找到了一只没啃完的野兽腿,上面还残存着参差的牙印,但栗如获至宝,因为骨头上还残存了不少的肉。
但就在他将这根野兽腿收进衣服里带回家的时候,就在家门口碰上了一群住在附近经常找他麻烦的年轻异兽人。
结果也不出意料——兽腿被抢走,栗也被几名异兽人围殴。
因为疼痛而模糊的思绪中骤然闪过一个念头:
“逃……我要逃……逃出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