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的话虽说是玩笑,可也是真话。”她拉着何姝的手,感叹道:“只可惜江姨娘去得早,不然,看见你出落得这么好,还不知会有多高兴呢。”
何姝闻言,眼圈微微一红,随即反握了常曦的手,轻声问:“您是不是也常常会想念娘亲?”
常曦微微一怔。
“您也和我一样,很小就没了生母,您是不是也很不好受?”
何姝的语气里透着小心翼翼的心疼······
常曦的眼泪险些落了下来。
姝儿虽说性情绵柔了些,却总是能由己及人,第一时间去为旁人考虑······
“不会啊。”她抬起头眨了眨眼睛,笑道:“我还有父亲,有兄弟姐妹,有疼爱我的姑母。嫁过来后,家里的长辈、平辈,我们都互敬互爱,跟你二哥也是凡事有商有量的,从来没红过脸儿,这就已经很好了。”
何姝听罢就笑了起来,半是撒娇地拉着常曦的袖子道:“不光是二哥,我也会对嫂嫂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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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曦默然了片刻。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再绕弯子就没意思了,也辜负了何姝对自己的一片情谊······
于是常曦直接问她:“我听说江家还有些亲戚,如今也住在京都,你可熟悉吗?”
一听见这话,何姝原本红润的小脸一下子变得苍白起来。
“你别怕。”常曦连忙安慰她:“这件事我还没有对旁人说起,只是当日你的人去送信时,碰巧被我的丫鬟看见了,回来告诉了我。江公子虽说是你表哥,可也毕竟是外男,你们私相传递东西已是不对,再故意隐瞒长辈,那可就是错上加错了。你是好孩子,这个道理不用我说,你自己也明白的。”
一听说常曦并没有告诉旁人,何姝悬着的心立刻就放下了一半!
“都是我不好······”她嗫喏着低了头:“我不该瞒着家里人的,害嫂嫂替我担心了。”
还知道错就好······
常曦柔声道:“眼下事情还好办,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悄悄告诉我,我也好替你想个法子,看能不能遮饰过去,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也免得太太知道了生气,你自己脸上也不好看。”
就这么着,何姝才一五一十的把前因后果都告诉了常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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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去年那江家父子来过府上两次,每次何姝都出面招待了,后来,江公子就无意间提起自己家里艰难,虽然考上了童生,可却没钱再往上供着念书了。为了不让父亲受累,他打算放弃科举,在京都找个差事做,也好贴补贴补家计。
何姝听着,心里很不落忍,就悄悄把自己的几件金首饰给了他,让他拿出去换些钱度日。
后来有一天,何姝跟着太太出去上香,结果又碰见了江公子,江公子说自己的父亲不小心摔伤了,首饰银子都给父亲治了病,何姝又心软了,就说自己家里有好药材,可以给他一些,可江公子却说不用药材,只是听说府上有太医给开的上好方子,想让何姝帮着抄写一份给他,写好后就送到那个茶馆,到时候自有人去取。
“我听他说连药材都不要,只要方子,知道他是真的不求钱财,只是为了孝顺父亲,于是就把黎洞丸的方子抄了一份给他。后来,他又写信来问我咱们家里的日常琐事,我们又写了两回信,都没人撞见。这次,他说咱们家院子里种了几棵很少见的结香,去年冬天他无缘得见,如今春暖花开,想要几朵花看看。我就让珠儿去采了几朵,也夹在了信里,前儿已经送出去了。”
何姝越说,常曦的脸色就越沉,听到最后,只剩下冷笑。
好个“不图钱财,只为孝顺”的真君子!
若是真的立身守正,怎么何姝把自己贴身的首饰给他,他大喇喇的就接着了,一点儿也不避嫌疑?
再说了,结香花是什么寓意?何姝这个养在深闺的千金小姐不知道,难道他一个读过圣贤书,走南闯北的男人也不知道?
分明是想勾引着何姝跟他私相往来,留下“传情”的信物,又有何姝的亲笔书信为证,到时候,他把这些东西往外一甩,再提出求娶的要求,何家是皇室姻亲,脸面可是比天还大的事,为了家丑不外扬,也只能捏着鼻子把何姝嫁给他了!
好个阴险无赖之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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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常曦的脸色难看,何姝也不由得揪心起来。
“嫂嫂,您别担心,我写的东西都是很平常的话,没有什么不妥当的内容,不会有事的。”
看着她一派天真的模样,常曦不由得摇头叹道:“你一个小姑娘家,哪里知道这里头的厉害?你写的自然没有不妥,可他难道不会东拼西凑,把你的字剪下来,拼出些什么见不得人的话来?到时候拿张薄宣盖在上面,照着你的笔迹印写一份,根本就分辨不出来,到那时候,你可就百口莫辩了。”
【作者题外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