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太妃再也没有办法强装镇定，她的眼角滑落了两行清泪，不知道是忏悔，还是心疼自己那原本毫无城府的女儿。

尹香趁热打铁：“长文与我说过无数次，她没有别的梦想，只希望你能够平平安安的，却没想到，太妃娘娘一把年纪，还如此狼子野心。”

惠太妃听完尹香的话，先是惊恐，随后眼睛逐渐湿润，那湿意越来越重，最后汇成了泪珠流了下来。

尹香是诓骗惠太妃的，太阳纹的人没有将衣裳仍在密道出口，只是不小心落下的。

但是尹香就是要这样说，只有惠太妃对太阳纹、对赤颜彻底死心，才能说出惠太妃掌握的一切。

可惠太妃泪如雨下，却始终没有吐露出半个字。

尹香等待了半晌之后，惠太妃哭着哭着，却忽然疯疯癫癫的笑了，她抬起头看向尹香：“尹香，你这样聪明，难道没有想过……”

“没想过！”尹香笃定的打断了惠太妃的话：“我自知自己一介庸才，没有本事君临天下，若是不能造福民生，就不配坐在那龙椅之上！”

“天下女子千千万万，你尹香也算是女子中的奇才，身手好，医术了得，若是男子有你的才能，自然可以建功立业。”

惠太妃抬起沧桑的眸子看向尹香，她的头发披散着，根本看不出原先那个高贵的惠太妃的影子，反而是乡野村妇没什么区别。

可虽然是这个样子，惠太妃的神智却恢复了不少，她跌跌撞撞的从地上起身，缓步走向尹香，语气出奇的冷静：“可尹香你呢？世人对你的称呼，都是护国侯夫人！”

“你明明是个处处能干的女子，却只能被冠以夫姓？尹香，你难道甘心做一辈子的菟丝花吗？”

“你到底想说什么？”尹香微微垂下眼眸。

惠太妃看着尹香这副模样，以为自己已经说动尹香了，忙喜出望外的接着道：“尹香，你难道没有想过，为自己，为那个跟你一样有才能的女子争取一些地位吗？”

尹香不是没有想过，只是……

“只是你们的方式过于极端了。”尹香抬起头，眼神之中也尽是冷静：“为女子争取权利，难道只有颠覆朝局这一个法子吗？”

“你们口口声声说为女子争取权利，却没想过，这样极端又偏执的法子，只会让底层的女子受到更多的伤害，赤颜想要颠覆朝堂，自己来做这个皇位，最后死的都是弱小的人，譬如女子、老人和孩子！”

“可总要有牺牲的啊……”

惠太妃已经完全被赤颜洗脑了，尹香缓缓的闭了一下眼睛，再次睁开的时候，眼神之中尽是寒意：“可是牺牲要有意义，不能做无谓的牺牲。”

惠太妃愣在了原地。

“主子主子。”化雨忽然急匆匆的进来，拱手道：“我们找到太阳纹的老巢了。”

“真的？”尹香回过头，有些不可置信。

“真的。”化雨气喘吁吁的道：“墨阳已经带人去搜查了，我回来禀报你们二位。”

“走。”尹香毫不犹豫的看向郑瞬：“我们得亲自过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