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筱淑没注意到自己就站在马车边上,一个恍惚脚下踩空,就在她以为自己要跟大地来个亲密接触的时候,预料中的疼痛却没有袭来。
谢维安握住她的肩膀,稳稳地接住了她。
他身上带着令人忍不住战栗的寒冷,和一丝悠悠浮动的暗香。
是云茵花的香味。
盛筱淑立马想起来那朵被他接住的云茵花,顿时觉得他们这个姿势有些尴尬,轻咳一声道:“咳,谢……”
一句话没说完,停在她肩膀上的手忽然狠狠一按,将她整个人按进了谢维安的怀里。
暗香和冷气将她全然淹没。
盛筱淑脑子瞬间宕机。
发生了啥?!
愣了好一会儿后,她才想起来挣扎:“喂,谢维安,你怎么了?”
他似乎没用多少力气,稍微一挣,就挣脱了开来。
谢维安放开她,目光却没有离开她的脸,半晌才道:“你怎么样,没受伤吧?”
盛筱淑:“……”
这算什么,转移话题吗?
顿了顿,谢维安忽然说:“刚才我还以为,你会……受伤。”
他刚刚看见盛筱淑,还没打招呼,就看见一支冷箭朝着她射去。
那一瞬间心里的惊慌和愤怒,即使过了这么久,还残留在四肢百骸,可他已经多少年没这么失态了。
为什么会这样,这一刻大概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盛筱淑换上自己的衣服,隔着马车的帘子看见谢维安站在外面,他的背很直,微微侧着身子,侧脸在月色和火光下好看得过分。
怎么办?
她撑着下巴,前世今生她似乎都与恋爱无缘,但作为一个看过无数猪跑的现代女性,冷静下来后也不是不明白谢维安的反常意味着什么。
但是她又觉得不可思议。
在这个世界,她只是一个边远小镇的普通女子,而他是从繁华京城来的大官,什么优秀的女子没见过,怎么就对她特别了?
万一是她会错了意,对方只是把她当很好的朋友呢?
这个想法成功说服了她。
对,朋友遇到危险,会失态也很正常。
盛筱淑心大,想通了也就不扭捏了。
“谢维安。”
他一下子转过了头。
“这个送你。”
谢维安接住盛筱淑扔过去的东西。
那是一个用红绳串起来的细链子,链子上坠着一小颗菱形的琉璃,琉璃里边飘着一片青翠的绿叶,散发着淡淡的沁人心脾的香气。
盛筱淑说:“闲来做的一个小东西,叶子是从那棵小树上摘下来的,浅茴说这叶子对人很有好处。”
至于那红绳,是她从镇外的山寺里边求来的,一共三条,司回浅茴和谢维安。
谢维安愣了一下,脸上的表情似乎柔和了一点,一句话没说地戴在了左手手腕上。
“好了,我们回去吧。”
“嗯。”
两个人重新回到镇上的时候,毕严立马就找了上来:“大祭司,镇长送了一批爆竹过来,是您安排的吗?”
“啊……对。”
盛筱淑想起来还有这回事:“东西先放在镇西头的小山坡上,按我之前说的做,等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