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灯初上,浮动着灯火的城市看上去有几分说不出的梦幻。
盛筱淑趴在百香楼的露台上,目光时不时往身后的房间飘去。
门没有关严,敞开了一半,依稀看得见司回和那位孔先生坐在里面,正在说着什么。
虽然听不见说的是什么,但是从司回难得兴致勃勃的表情上来看,她这次算是做对了。
大概一炷香以前,孔无言自己跑到了百香楼来,说要见见司回。
难怪之前谢维安说没必要将孔无言的地址告诉她。
“在这里做什么,怎么不去看楼下的表演?”
谢维安走了过来。
虽然百香楼这几日都不会对外营业,但是谢维安不知道是从哪里听说浅茴喜欢看戏,便请了辎阳最出名的一个戏班子来这里表演。
不愧是盛名在外,一楼大堂热闹得不行。
盛筱淑摇摇头,她虽然向来觉得传统文化值得尊重,但是自己对戏曲实在是有些欣赏不来,听来只觉得唱腔确实婉转,但是因为已经提前知道了故事,就没办法将自己的感受代入进去了。
她道:“谢谢你。”
“嗯?”
谢维安靠在了她身边的木栏杆上,“是说孔无言的事吗?这件事我倒真的没有出什么力。”
盛筱淑露出疑惑的目光。
“是孔无言自己找到我,说想见见司回。正好他初来辎阳,住的地方还没着落,我便在这里给他安排了个房间。他还会在辎阳待上几日,你可以让司回不用着急。”
“原来是这样。”
盛筱淑点点头。
“你在想什么?”
“啊?”
谢维安指了指她的脸,一双黑色的眼睛仿佛能看到她心底去,“你在烦恼什么,都写在脸上了。”
“这么明显?”
“嗯。”
盛筱淑捂着自己的脸,不会吧。
谢维安低低笑了一声,“是不能和我说的事吗?”
她摇摇头,垂下脑袋道:“我只是觉得我这个娘当得太不称职了。”
谢维安挑挑眉,没有急着安慰她,而是淡淡问:“为什么这么觉得?”
“司回他,似乎是想上学塾的。”
盛筱淑看着自己的脚尖,回忆起他的欲言又止,他在听孔无言讲学时候的认真和憧憬,以及更久以前,每次浅茴去书院的时候他偶尔会表露出来的异样。
越回想,越觉得一切有迹可循。
可是她还一心以为,因为司回在制造方面天赋异禀,就觉得这就是他最喜欢的东西,而从来没考虑过其他可能性。
若不是这次,她可能还要继续错下去,一直到很难挽回的地步。
一想到这点,她就止不住地觉得后怕而自责。
谢维安静静地听她说完,等到她逐渐平复下来过后才道:“如果你这么说,我身为他半个师父,也没有看出来这点,我们倒是错的很相像呢。”
顿了顿,他道:“那你想怎么做?”
“洛阳学宫。”
盛筱淑试探性地问:“若是要入学的话,需要什么条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