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相说笑了。”
徐安肃然道:“右相在哪,属下就在哪,无关您的身份和地位。属下既不怕死,也不怕失去现在的荣华富贵。”
谢维安微微一笑。
“属下只是有些担心……”
“担心什么?”
徐安小心翼翼地看了谢维安一眼,从这句话里听出来右相的心情似乎很不错,竟然肯让他多说几句话了。
平时遇到这种问题,他肯定已经一个冰冷的眼神甩过来,让他闭嘴了。
他斟酌道:“右相打定主意要抗旨不遵,皇上也定然不会轻易放过您。可是一旦真的入狱,即使是您,恐怕也凶多吉少啊。”
“有理。”
马车车轮“骨碌碌”地转了起来,谢维安看着窗外淡淡道:“所以我也没想着要入狱。即使是皇上,到如今这个地步,也不是说什么就是什么的。”
徐安愣了一下,随即大惊。
当即直接就在马车里跪下了,震惊道:“右相不可啊,这……”
“我没说我要谋反。”
“额。”
徐安一腔谏言卡在了喉咙里,上不去也下不来,只能呆呆的问:“那右相的意思是?”
“我不入诏狱,亦不会谋逆。硬要算的话,大约算是抗君违上吧。”
徐安:“……”
这跟谋逆也差不远了啊。
他脸色变了几变,劝道:“右相,这太冒险了。这是公然跟皇上叫板,左相他们肯定会拿着谢府清誉的事情做文章的,老夫人肯定也不会同意,再者,您这么多年兢兢业业为民造福祉的声名,全都会因此毁于一旦啊!”
到时候就算宁王殿下回来了,得了这江山,因为这件事,恐怕在朝廷也不会被得以重用了。
这,这是要断了谢家世家的根基啊!
谢维安嗤笑一声:“声名?我又不是为了这个才入朝为官的,而且属于我的谁都拿不走。一些虚名又有何妨。谢家之所以是世家,不是因为我们生来姓谢,而是因为祖父随先帝开国,父亲辅佐两任皇上,兄长征战沙场,到如今才有谢家的势力。你明白了吗?”
徐安怔了许多,随后低下头道:“属下明白了。”
“这件事先不要让阿淑知道。”
“是。”
翌日,盛筱淑醒过来的时候觉得浑身舒畅,就像是难得睡了一场准点睡准点起,时间掐得标标准准的觉一样,格外舒服。
她看了一眼半开的窗户,天已经大亮了。
谢维安却不在。
盛筱淑晃晃脖子,来到院子里的时候就发现池舟在挖坑。
“你这是要做什么?”
池舟转身看见是她,停顿了一秒才开口:“福溪的人传来消息,说是小姐您的那棵禾青今年春天忽然结了几颗种子,于是给您送过来了。”
盛筱淑愣了一下。
随即露出惊喜的神情,“真的?”
池舟将装在锦袋里的种子拿出来给她看,一共有两颗,都和她从福溪的迷雾森林地宫里带出来的种子一模一样。
“这树居然能结种子?”
她走的时候那棵树已经长得很高大了,一片青葱,她都想象不到这种子是从哪来的。
“这件事说来也神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