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筱淑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举全国之力供养军队,最后不可能什么都不做,不然光是国内自己的暴乱就得毁了他们。
淮砂早已是一支压在弦上的箭,要么死,要么战。
对大徵来说,这场战争已经不可避免。
饶是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盛筱淑此时也觉得心里沉甸甸的,仿佛有冷风在往里面不停地灌。
她算是明白了徐安即使要把自己搞成这副模样也要拼命提前赶回京城的原因。
因为此刻确实是分秒必争的局势,大徵早一些做准备,到时候战事起的时候伤亡就会越少,是真真切切的时间就是生命!
“此事不能耽搁。”
盛筱淑当机立断地站起来吩咐道:“你守在这里,谢维安醒了……”
她不自然地顿了一下,徐安疑惑的目光看过来的时候她才继续道:“等他醒了将情况告诉他,但是一定要避免他乱来知道吗?”
“那盛姑娘你呢?”
“我去将此事告诉太子。”
说完她起身就走。
徐安道了声“是”,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院子外面,他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若要通知太子,也不必亲自去吧,派影卫去可能会更快。
不过可能是为了保密以及关心则乱的缘故。
他摇摇头,将这件无足轻重的小事从脑子里驱逐了出去。
盛筱淑离开谢府后,对着空处小声道:“小舟,你去将这件事告诉太子,无论他在哪里,在做什么,这个消息必须第一时间告诉他。这是进宫令牌,进去过后随便你用什么办法找人。”
池舟接过令牌,还是问了一句:“小姐你呢?”
“我还有一个地方必须去,不会有危险,你快去!”
她的语气难得急切。
池舟眼神一肃,再不耽搁,轻身跃起,竟然是直接施展起了轻功,往皇宫的方向奔去。
盛筱淑自己则随手拦了辆马车往城外而去。
白马寺山下。
她递了银钱后拾级上山,是初冬时节,前几日积下来的雪还没有化开,寒冷路滑。但是因为距离年节时分已经不远了,前来这里求新年平安符的人依旧不少。
可能正因为这样,前来求平安符的大都是一家人,大人带着孩子,或者牵着手的年轻男女,各自说笑着,似乎丝毫不因为这冰天雪地的天气所恼。
盛筱淑一颗心渐渐平静下来后,自然就将这番景象给看了进去。
当白马寺那古朴的红色大门出现在视野当中的时候,她愣了一下。
门边一棵被雪铺满的树下放了把椅子,一个老和尚正坐在树下打盹。
不见他穿得多厚,但竟然丝毫不惧这寒冷似的,惹来了无数信徒的目光。
看上去有不少人想上前搭话,但都被他老和尚身旁站着的另外一个和尚给挡了回去。
盛筱淑听见不少人在小声谈论这是不是某位正在修行的大师。
她嘴角抽了抽,天下哪位大师的修行是睡觉啊?
盛筱淑径直朝那处走过去。
守着空也那老和尚的人十分年幼,生得唇红齿白,有一双清澈至极的眼睛,仿佛能照见世间万物。
见到盛筱淑的时候那双清澈的眼睛尤其亮了起来:“施主,大师等你许多时日了。”
盛筱淑愣了一下。
就见那小和尚在空也身上拍了拍:“大师,大师,您等的人来了,快醒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