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木离开后,佐赫才浅浅地松了口气。
正如他所说,如今的自己并无底牌,无非是靠着王子的身份在虚张声势罢了。
若他当真非要处置谢维安,佐赫没有任何办法阻止。虽然谢维安此举似乎在某种程度上也是帮了雅尔戈,可是他才不信雅尔戈会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别说出手相助了,他不落井下石就不错了。
因此针锋相对的时候,他还真为谢维安捏了一把汗。
不过……
他扫了一眼身边直到此刻都还云淡风轻的男人,忍不住在心里感叹了一句:不愧是谢维安,不愧是那位传说中的大徵右相。
谢维安对佐赫行了一礼,“抱歉。”
“没事。”
佐赫笑了笑,“我知道你不止是为了那个在圣女身边的姑娘,那我先回去了。”
谢维安又行了一礼。
看见佐赫离开后,白鹤忍不住问:“除了那个理由,还有什么?”
“废什么话,拿箭来。”
“哦。”
再次挽弓搭箭,谢维安的声音伴随着冰湖上的风轻轻落下:“所谓设宴和聚会,自古以来挣的都是面子和利益,这点大徵和郎鹰都适用。佐赫王子需要一个人站出来,为他铺垫足够的注意力,这样待会儿才不会突兀。”
白鹤:“明白了,家主高明。”
不过私心来看。
谢维安勾了勾嘴角,姑娘吃糖的时候如何能让人去打扰呢?
指尖的力道松开,又是三支箭离弦而出。
山洞里。
“咻!”
池舟挥剑挡去最后的一支冷箭,然后轻轻往石壁上一靠,开始抓紧时间恢复体力。
“呼,呼——”
秋白喘着粗气,抹去脸上溅上来的鲜血。
对他说道:“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要听吗?”
池舟身上的伤口很多,鲜血几乎浸透了他半边衣衫,他皱皱眉,一边给自己进行简单的包扎一边问:“什么?”
“好消息是对方来的只是一支先头部队,大约是来排坑的,所以我们还活着。坏消息是……”
“我已经听见大部队过来的声音了。”
“啧。”
秋白扬了扬自己的马尾,看见手里的大刀已经卷了刃,又扔掉,然后在死人堆里面捡了一把。
她身上的伤不重,伤口远没有池舟多。
说是两个人共同御敌,其实大多数时候都是池舟分神在保护她。
“真该听师兄的话,那个时候就该好好习武的。”
她站到了池舟身边,说道:“等会儿咱们都会死,早晚的区别,你就别再想着保护我了,你能多活一会儿,就能多拖住一会儿。”
池舟摇摇头,“不行,我答应了小姐,要保护你。”
秋白失笑:“你说的小姐,是那日来请爷爷出山的姑娘吗?”
“嗯。”
“你喜欢她?”
池舟沉默了。
秋白有些意外:“咱们都要死了,说几句真心话没关系吧?我先说,我这辈子长这么大最讨厌的人就是沈灵怀,最喜欢的人……也是他。不过目前是讨厌多过喜欢,因为那家伙死了,比我先死,比爷爷先死。我下去了估计还要被他骂个狗血淋头,说老娘没照顾好他师父之类的。”
“呸!”
她骂了句脏字,“那也是我爷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