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崩海啸的倾覆,壮观热烈。
那般直白而毫无遮掩。
盛筱淑怀疑自己以前是眼瞎了,怎么没早点发现呢?
可是啊。
她说:“抱歉。”
风见早扭过头,侧脸像个受伤的孩子。
“你不必多说,我知道,我知道。本也知道不可能,只是有一点不甘心罢了。”
只是那压抑了许久的感情,是否当真能用“一点不甘心”来概括,也只有他自己能感受到了。
盛筱淑沉默片刻后,拍了拍风见早的肩膀,叹道:“没事,失恋嘛,多大点儿事。漫漫人生,千万个日夜,缘分和快乐就在那里,不会溜走。”
她话是这么说,语气却十分沉痛。
风见早闷声问:“你也失恋过?”
“那是自然。”
“说说。”
“哎呀,那得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盛筱淑收回手,抱着膝盖开始在记忆里挑挑拣拣,半晌,才悠悠开口:“那还是我十七岁的事,因缘际会被一个人从一场灾祸里救了下来,一见钟情。”
“那个人大我两岁,是极聪明的人,上的是最好的学塾,拥有的是最光明的人生。我为了离他更近一点,就拼命努力,一边赚养活自己的银子,一边夜以继日地看书、做题。吃尽了苦头,人瘦了十几斤。好容易三年后,去到了和他同样的地方。”
说到这里,她顿了一下。
风见早问:“然后呢?”
她淡淡道:“很幸运,那人正好是带我的前辈,我们很聊得来,虽然相处的时日不多,但在学塾里的时候,每天都很快乐。后来我就像你这样,找他表明了心意。”
“然后呢?”
“当然是毫不留情地被拒绝了。”
她回忆着。
“而且这件事不知为什么传了出去,很多人都来说我不自量力,说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还因此受了不少欺负。”
风见早听得眉头紧皱,“哪里的学塾如此狂悖,我找人拆了去!”
盛筱淑“噗嗤”一笑,无奈道:“都说是很久以前的事情,那学塾早就不在了。”
“……然后呢?”
“然后?”
盛筱淑撑着下巴道:“然后我更加努力念书,花了两年的时间就学完了所有内容,以全学塾第一的成绩占了唯一一个通往更厉害学塾的报送名额。”
风见早露出一个微笑,“的确像你,但是听起来,你好像不怎么难过?”
“哪有。”
她摆摆手,“拿到报送名额的时候,我可是整整哭了半个月,在家蹉跎了一年,差点儿变成废人。当时那般拼命,只是为了争那一口气,想说不是的,我配得上他,我有资格站在他身边。”
“但是目标达成,回过神来,才顾上伤心难过。”
盛筱淑看向殿外随风飘摇的莲花,微笑道:“只不过那个时候再难熬我也都这么过来了,而且若非那样的经历,你见到的盛停,也不会是如今的这个盛停了。隔了这许久,我又吃了不少苦,但终究遇到了谢维安。”
“说实话,从前喜欢的那个人我现在已经想不起来他的脸了。但是我确定,谢维安肯定哪哪都比他好,谁能说这不是我的幸运呢,对不对?”
风见早沉默良久,末了,冷哼一声,“我可不是为了听你在我面前夸谢维安的。”
盛筱淑:“……”
她只是实话实说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