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空降的天机堂事宜,举世瞩目的新皇第一次选妃反倒显得平平无奇了。
风见早将此事丢给太后全权负责,全程连个面都没如何露。
问,那也是有理由的。
他还要处理紫宸殿前跪着的那些大臣,还要忙着应付朝臣一波又一波的谏,顺便和郎鹰的和谈也已经进行到了关键时候,需要他去把关。
桩桩件件,堆在一起。
即使是太后也没办法劝风见早不顾朝政,来看着一群莺莺燕燕表演才艺。
因此,这次选秀期间,居然没一个秀女得以觐见圣颜,又是史官手里一笔足以让后世震惊和好奇的奇事。
华清殿。
谢维安和风见早一人占据木质台阶一端,脸上都笑眯眯的,看上去和气得很。
但独自坐在一旁的盛筱淑却觉得这两人中间仿佛有火花在闪烁。
“谢卿,弹劾你的奏折都快要将朕的案头淹了,你倒是清闲。朕叫盛停进宫商量一下天机堂的事宜,你偏生要跟来,是嫌朕的麻烦还不够吗?”
谢维安抿了口茶,目光清澈。
“阿淑是臣心爱之人,要去哪臣自然要跟着,她这般优秀之人,惦记的人也不少。”
风见早嘴角抽了抽。
对。
盛筱淑心有戚戚地想,这两个人最近还喜欢互相阴阳怪气。
若是别的也就罢了,话题还是跟她有关的,实在是尴尬得很。
“咳!”
她清了清嗓子,将歪出了十万八千里的话题给拽了回来。
“我们不是在说天机堂的事吗,能不能谈点正事?”
两人之间的火药味这才稍稍消下去了些。
风见早哼了一声,“朕可没有夸大,若非你谢家底蕴深厚,在野威望颇高,换做任何一个别的家族,恐怕光是声势都能将你掀翻。”
谢维安浑不在意的模样,“我谢家忠义之门,自由史书工笔,不在乎眼前置喙。而且对陛下来说,如今这样的臣子越多越好,不是吗?”
“谢卿。”
“臣明白,臣没有说陛下看不得谢家好的意思。”
顿了顿,他看了眼盛筱淑,然后才说:“虽然我们都知道,所图是为了大徵百年后的大业,但放在当下,的确不妥。臣和阿淑知道和郎鹰的协定事如何来的,和如今郎鹰的圣可汗有几分交情,知道这份和谈协定基本是十拿九稳的,但朝臣们不知道,他们觉得陛下是在胡闹也无可厚非。”
“心里这么想是一回事,可能顶着谢家的威势,和陛下的天威仗义执言,非得是一心为了社稷的纯臣不能做到。如今紫宸殿外跪着的那些人,日后,都会成为大徵的脊梁。”
盛筱淑手里抱着支刚摘下来的荷叶,一边讲新鲜的荷叶撕下来,做条放好,一边说:“这倒是……对了陛下,有一个人我得提前和你说一下。”
“杜家那小子?”
她“嘿嘿”一笑,“嗯,他家的小弟也在洛阳学宫念书,和司回似乎打过些交道。司回说他有制造和设计的天赋,听说了我们的计划后也邀请了他一起,杜知书此人我也信得过,于是就将几分原委和他说了。还请陛下不要因为如此,就断定他是个不敢说真话的佞臣。”
风见早面对她的时候,语气明显要好上不少。
“朕既已将此事交给你和谢卿,也说好了招人选材不会插手。此事便不会多过问,既然有你为那小子说话,朕听着便是。”
“多谢。”
三人又针对天机堂创立之初的目的、短期计划、中期计划全都商量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