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木牌中间一个“阳”字,有内廷的官印为证,做不得假。
池舟不那么确定地问:“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盛筱淑目瞪口呆,不能说是发生了什么事,而是根本还没发生才对啊。
这时候方才离开了片刻的谢维安走了回来,说道:“他没说错,我方才问过内官了,此次身份审核,一共有三十六人通过,池舟的确在名单当中。”
那她就更疑惑了,“审的是什么身份?”
谢维安的表情精彩起来,“端王爷的……远房亲戚。”
啊?
“这么模棱两可的东西,内廷也认?”
“端王爷亲自走了一趟,即使是内廷,也说不了什么。”
盛筱淑愣了好一会儿。
既然如此,为何昨日从王府出来的时候那位老王爷半分都没有提及?
池南没好气地问:“那你刚出来的时候满面愁容做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被赶出来的呢。”
“我只是担心。”
他挠了挠头,“小姐和谢大人为了这件事付出的代价太大。”
最终盛筱淑让池南将池舟给带回去了,她自己则打算再去一趟端王府。
自然,谢维安也跟了过来。
打开门,老管家看见是她和谢维安,一点也不惊讶。
“王爷在里面等着二位。”
还是昨日那个屋子,只是今日窗户半关着,有些水渍从窗边延伸到屋内,应该是受到了昨夜风雨的影响。
老王爷今日的藤椅放得离窗边远些,之前用来摆酒和下酒菜的地方现在摆了一局残棋,他皱着眉头,似乎全身心注意力都放了进去,没注意到他们进来。
盛筱淑和谢维安等了一会儿。
他才总算反应过来似的,抬头看见两人,乐呵呵地说:“坐,小丫头,昨日刚来找过我,今日又来一次,难道也是看上了我这园子里的花草?”
盛筱淑无奈一笑。
“王爷竟也这般喜欢开玩笑么。”
“哈哈哈!”
老王爷爽朗一笑,目光却没离开桌上的残局,悠悠道:“我见到年轻人的机会不多,好容易遇上你们两个,开个玩笑的时间和肚量总是有的。你是……谢家那位吧?”
谢维安站起来行了一礼。
“是。”
“模样像你爹,但性子不像。”
谢维安没什么反应,“父亲高风亮节,的确多有不如。”
“啧啧,我的意思是,他不如你聪明,也不如你有魄力。如果他今日还在的话,谢家未必能有今日之繁盛。”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当年你爹入学塾,我闲来无事去做了一年半载的先生,教的正好就是他。那孩子虽然反应慢了些,胜在勤勉宽厚,静得下心。殊不知朝堂之上,能静得下来的能力最是难得。”
谢维安垂下眼睑,诚心诚意道:“多谢王爷指点。”
“呵呵呵。”
老王爷又是一串毫无阴霾的笑声,“指点谈不上,你聪明,你身边这孩子也聪明。大徵以后啊,终究还是你们的天下,也要靠你们去匡助扶持。”
二人神情肃然了几分。
盛筱淑心说这端王看似已经闲云野鹤多年,不问朝政,甚至不问世事。但看起如今的朝政局势来,似乎又是极为通透。
这并非来源于对情势的分析,而更是一种敏锐的嗅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