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明暗交错的火光中,两人的脸色都有些癫狂。这支北狄人马军纪严明,在经过最初的迷茫和适应后,立即按各自上官们的要求整起队来,在极短的时间内就已经汇成了三股骑兵队伍,一时间颇具声势。随着哈马一声令下,三千余北狄军和出云商号的众人一起冲出码头向河口镇南门奔去。河口镇第四码头和南门由一条直道连接,这条直道极宽,平日里能容下五乘马车并行,此时正好让北狄的骑兵纵马奔驰。虽然这支人马已经尽量控制不弄出声响,但夜间数千人的行军怎么可能不被发现。一些已经注意到异样的河口镇百姓都目瞪口呆的望着这不知从哪冒出来的一支军队,胆小的甚至被唬得坐到了地上。不料这支人马在迅速到达南门后,从城门上下来了几个铁舟卫士卒,这些士卒把城门打开后,也随着一起冲了出去,留下一个空洞洞的城门。过了好久,附近的一些百姓才反应过来,于是急急忙忙的朝着镇将府跑了过去。其实北狄军在第四码头整队的时候,一些铁舟卫就已经注意到了,但平时的懒散让他们的反应慢了不止一拍。由于这支骑兵并没有对河口镇进行袭击,他们也就没贸然冲出去拦截,直到北狄军冲出了河口镇的南门后,各种目击者才如梦初醒的往镇将府门口汇聚。不料此时镇将大人已经安歇,而且睡得极沉。几名偏将军中,一个外出未归,一个在水上夜巡,还有两个也都回府休息了。就这样耽误了许久,终于有一名偏将军在听说了这件事后发出了出城巡查的指令并派人到第四码头和出云商号勘察,可到了这个时候,那里还有北狄人的影子呢?
第二天一早,悠悠醒转的河口镇镇将,楼船将军冯铠正在感慨昨晚一觉睡得舒服至极时,铁舟卫的偏将军宋升一脸紧张的冲了进来。也顾不上镇将大人震惊的表情,一五一十的把昨天夜里发生的事向他作了禀告,冯铠先是疑惑,后又恐慌,最终暴怒的从床上爬了起来。只见他一把抓住战战兢兢的宋升怒喝道:“这么重要的事,何不早报!”
“将军,昨夜,昨夜您已睡下,几位夫人都再三叮嘱不得打扰。因为只有末将和蒯将军在城中,我们两人议了议,决定由他领着弟兄们先去城外追踪北狄人的踪迹,末将则在城中勘查第四码头和出云商号。。。”
“那你们追到了么,商号和码头怎么样了?”
“这个,这个蒯将军还没回来,第四码头今早已恢复原样,末将,末将。。。”
听到这里冯铠不禁勃然大怒,出了这么大的事,这帮手下不仅没有第一时间向自己禀告,居然连码头都没封。如今按他们的说法,一支数千之众的北狄军已经从河口镇突了出去不知去向,一旦他们去袭扰神京,那自己这个镇将可就当到头了。想到这里不禁急火攻心,满脸通红的他“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然后人事不省的晕了过去。府里的下人们又是一阵鸡飞狗跳,几个小妾得了消息也都跑了进来,宋升无奈只得暂时先退出房间。他满脸愁容的抬头看了看天,阳光有些耀眼,让人觉得有些眩晕。
这时河口镇却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几个码头都已经开始了日常的工作,路上的行人熙熙攘攘。昨夜的几千北狄人的确真的来过,但毕竟没有威胁到这座城,大家就像平时一样该干嘛干嘛,反正铁舟卫近万将士在此驻守,有什么值得惧怕的。城中居民议论了一阵昨天的事后,也都是一头雾水不知所云。虽然城防变得严了一些,但是水路依然和往常一样。直到一艘大江镇标识的官船靠岸后,从船上跑下来了几个劲装的传令兵,他来到铁舟卫的驻守点讨了一匹马直接朝着河口镇的镇将府奔去,等到了府门连马都没下就高喝到:“紧急军情,镇东将军传紧急军情,求见河口镇镇将冯铠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