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是他视角下的战斗进程。
天下着蒙蒙细雨,我们隐蔽在丛林里。
我和新认识的副连长卡波洛夫研究刚拿到的任务和地图。我觉得那些地方似乎不大适合坦克行动,副连长也同意。不过他认为,到时候随机应变,应该可以克服困难,完成任务。
半夜里,伙食送来了,用古语说就是所谓战饭。大块的肉,大盆的面,伏特加酒。都是平时难得一见的好东西。
饱餐战饭后,我们从新特罗亚(地名)出发。在罗斯特(地名)搭上在路边等待的约一个加强排的步兵,和1师的排长对照了任务、地图和番号,一名被游击队杀了全家的夏洛瓦市男青年充当我们的向导。
然后继续前进。
这时,炮响了,攻击开始!天空一片火红,我下令:“雄鹰连,出发!”
我们坦克团的任务是:三小时内穿插至夏洛瓦市西洛镇,占领其公路交叉点和661高地,切断游击队退路。我们连是全团先锋连,冲在最前面。
俗语道:十个先锋九个死。实际情况要残酷得多,那就是:十个先锋---十个死!!冲在最前面的人,即使是铁打男儿,也难免心怀畏惧。
路上部队越来越多,整连整排的队伍挤在一起赶路。到处是马达声、脚步声、器械碰击声,钢盔的微光密密麻麻布满整条公路。我们超越他们而去。
晨雾弥漫,硝烟四起,潜望镜罩上一层水汽,难以观察。坦克群有点混乱,有的坦克差点走失。
我下令所有车长露头指挥(这极易成为敌军狙击手的射击目标),于是所有车长们都探身出炮塔外调度坦克,使队形得以控制。副连长亲自带一号车冲锋在前。
他身先士卒,把我这个连长抛在后面,我颇感惭愧!我想这世上,好人始终是好人,坏人始终是坏人。
我们顺利地进入赛尔特镇,没有受到任何抵抗,敌军完全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炮声落在了后面。
林木越来越茂密,山路越来越曲折。营长乘的战车也跟了上来,他似乎不放心我这个年轻人。
装甲车队在狭窄泥泞的山路和密林间穿行,有时路面不到两米宽,坦克要压着山坡前进,好几次有车辆差点滑下山沟去。我在炮塔上担心地向四周张望,在密林里埋伏的军队是很难发现的。
“步兵下车,搜索前进!”我下令,前面那片夹道的山崖和森林令人感到不安。
车队停了下来,步兵向前冲去。就在这时,耳机里传来营长的责难:“2023,你们在磨蹭什么?不要停!”。
“报告营长,前面有……”。
“不要说了,马上前进!”
坦克向前开动,步兵重新上车,车队很快冲了过去,并没有遇到袭击。
游击队在哪里?我心想,若是在刚才那地方设下埋伏,后果不堪设想。不要说那里,就算在沿途任何一个地方布置哪怕一个班的兵力,就能给车队极大的伤害。
难道敌军真的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2023,加快速度!”营长在催促。这也符合装甲兵的作战原则,趁敌人慌乱时应迅速扩大战果。
“加速!”我下令。
战车颠簸得更厉害了,山路又湿又滑,前进中险象环生。雨丝越来越密,树枝扫在士兵的头盔上,全身湿透的步兵们不得不放开武器,双手紧握车把,一些人开始呕吐。
树林也变得更密了,炮塔都被树枝纠缠到难以转向。
“注意搜索,向任何可疑目标开火!”我下令。
但很快又被营长这个前苏联老兵给取消了:“你想干什么,让敌人发现吗?”
我动了动嘴,想反驳,但又把话咽了回去。
一个小时过去,走了三分之一的路程,已听不见枪炮声,只有引擎声和履带吱吱声在响。
驾驶员疲惫不堪,步兵也是面色苍白,汗流浃背,个个无精打采,有的士兵用绳子把自己绑在炮塔上,腾出双手擦汗、喝水。我不停地用望远镜看,其实和肉眼没什么太大差别,因为四周全是林木。
8时10分,到达弗洛西。前面的一号车突然掉进了反坦克陷阱,部队一时大为紧张,但幸好没有敌人射击。
副连长爬出座车,我们商量了一下,决定扔掉坦克,用二号车把它整个撞下去,填平陷阱。副连长上了二号车,把一号车撞平,然后压着车身通过了陷阱,后面亦照做。
一直没遇上敌人,大家都有点松懈,有些车长点起了香烟,在炮塔上抽起来,和步兵们闲聊。可我却越来越担心,下令禁止吸烟和交谈,坦克乘员没有必要不得露头。
因为在地图上,清楚地标明游击队在此附近有一个连的守卫。情报不一定准确,但小心为上。死神的翅膀已无声无息地在我们头顶张开。
8时30分,车队走上一个峭壁窄路,只听一声巨响,路边一块两米高的岩石轰然倒下,塞住了去路,走在最前面的二号车猝不及防,一头撞了上去,约有三发反坦克炮弹和燃烧dan同时击中车身。
坦克立即起火,子弹如狂风暴雨般横扫整个车队。几辆战车刹车不及,撞在一起,步兵们还未来得及举起枪,就被打得百孔千疮,惨叫着栽倒于车下。
炮手们慌忙转动炮塔向上射击,又有不少士兵来不及避开,被甩到车下和7米深的崖底摔死。更惨的是那些把自己绑在车上的战士,全部成了活靶,死在乱枪之下!
营长的座车插着4条天线,一眼就被敌人看出是指挥车,当即遭到重点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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