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有,若不是那年老泰山见我苦读勤奋,荐我进三皇子府作属官,我也没有今日的机缘。”
“老爷,我…”大太太欲言.
“太太,你听我说完.”大老爷伸手止住了她。
“我有三件事,今日必要说予你听。”
“一是,当年青钰先生云游到浙江,化名二渝设了学馆,我们三兄弟都想去念书,无奈家里贫寒,即使竭尽全力,也只能供得起一人上学。”
大老爷表情惨然:“并不是因为我是长子才让我去的,而是两个弟弟哭了一夜,自已到母亲面前说自己不愿去了。这才推了我出来。为着这笔额外花费,干活的又少了我一个,两个弟弟,不满十岁就泡进水里,落得一身伤病。”
“那时我发誓,必要念个出人头地,在青钰先生指教下,一路考进京里,这才有幸拜到岳丈大人门下,后来的事,你都知道了。”
说到这里,大老爷眼睛有些泛红,大太太已执丝绢轻拭面颊。
大老爷深吸一口气,又沉声说道:“这第二件,便是二弟、三弟,为官沉浮,总是离不开金银开路。只是咱们家老太太有个规矩,只能送出去,不能收进来。”
“这,就苦了他们两个了。只说送,不说收,远从我还运筹县令职位时候,直到上任,一年往省府里各衙门、京城里六部里,打点的冰敬碳敬都是多少,更不要提四时八节的节礼,上峰的寿辰……不计其数的应酬。官场里行走,左不过花花轿子人抬人的事儿,空有才华,不会交际,也是平凡而已。”
“太太,你知道咱们花了他们多少吗?不去贩私盐,咱们哪里拿出这么多来。那时你与二弟媳、三弟媳还时有来往的。”
大太太微微有些脸红。
“再后来,”大老爷轻轻摇头,仿佛还有更惨的事等在前头,不忍出口,但沉吟半晌,还是讲了出来。
“再后来,便是那桩事了。入阁时候,我与王元斗个不休,他在朝堂上以两个弟弟贩卖私盐参了我一本,私里又命手下去福建查访。”
“谁料咱们运气就那么差?被他派去的人截住了盐船,怕给咱们留下把柄,三弟,就此跳进了琼海。”
说到这里,大老爷望天,“太太,我时常在想,渔家儿女,水性是没得说的,也许三弟,逃出生天了,也说不定,但我心里,心里明白。”说着,忍不住用手轻抚胸口。
“就为了我一句话,二弟就此罢手,领着一家避走天津,临走只不放心三弟一家孤儿寡母。是我出面将她与亦莲接进府里安置,路儿毕竟是三弟唯一的血脉,便送去衡岳书院与平儿、宇儿一同念书。”
“可是太太呀,你是如何安置他们的?难道她们是为了无饭无食,才来我们府里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