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醇厚的小麦香气混合着黑煤油的味道悄悄散了出来。

咕咚，咕咚，苏茜喝下一大口。

“他是个傻逼，我也是。”

苏茜说，表情稍显落寞。

“别灰心，恺撒也是。”

路明非随即说，往这份傻逼名单中又添了一个名字。

“噗呲。”

苏茜不住笑了一两声，“你是要将我们这些血统比不上的你的都骂一顿吗？”

“喂，别以为我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自己想想，「暴血」究竟能够给你带来什么？”

路明非说话间，也抄起了地上的一瓶海狸啤酒，用来漱口。

“你就是。”

苏茜撩了撩短发，颓丧之气顿消，颇为潇洒的说：“考虑这个有什么用，事已至此，不如考虑今后埋哪？”

而后又自言自语说道：“或许战死沙场也不失为一个好选择。”

“喂喂，不要一下就变得无比悲观了啊。”

路明非觉得或许恺撒踏上「成神之路」的时间要比苏茜还要长得多，毕竟恺撒知道抑制剂的存在，也从Rainbow中兑换了不少。

“Rainbow中有抑制剂。”

“啊？什么？”

“Rainbow啊，不是号称实现你的一切愿望。”

“不是，我是说…等等，这不对吧。”

苏茜下意识绝对事情绝对不是如此凑巧，这简直就是…像是安排好了的一样。

“龙族血统。”

路明非说了一个词。

苏茜瞬间明悟过来：“原来是那个东西…其实还远不到死侍化的程度……应该。”

她的语气有着太多的不确定，她现在唯一的可以确定的观测对象就是以前的会长，以前的狮心会会长，楚子航。

“你是想说楚子航？”

路明非默然，再开口：“他不一样，他是个意志坚定到变态的家伙。”

“你是在怀疑我的信念吗？”

苏茜眉毛一竖。

“不，我是说楚子航远比你要想的更加，更加……”

路明非想找到个词，但是最终没有找到。

“我明白你的意思。”

苏茜叹了口气，一瓶酒已经见底，“他过的好吗？之前看你们俩还挺熟的。”

“楚子航没告诉你我们俩是兄弟吗？”

这时轮到路明非眉毛一挑了：“像是结拜兄弟，桃园结义那种。”

“抱歉，我的中国史学的不是很好。”

苏茜草率地敷衍了过去，但是也听出来他们的关系确实很好的样子，而且楚子航竟然能将「成神之路」告知他也可以窥见。

“但是诺诺告诉我你一直在努力学。”

路明非点了点身后熟睡中的诺诺，远处的天际线像是在放光。

极蓝极蓝的光，是太阳最后的余晖，照亮在天际线上，也隐隐照出一个轮廓，是那座红色的恶魔城。

“呵。”

苏茜轻笑了一声。

“你和诺诺处的怎么样了？”

“为什么会这么问。”

“我不知道，诺诺之前还好好的，之后就像是变了个人一样，据说是去中国招生的时候开始的。”

苏茜说：“而那一次，那个中国学生就是你。”

“一些难以理解的事情。”

路明非回答的很敷衍。

“在我看来，确实是很难理解的事情。”

苏茜从旁边拖来了一张椅子，背靠着坐下，有些晃神：“这才多久啊，半年？感觉整个世界都翻天覆地了。”

“我原以为这个世界会一如既往地运转下去，世界还是大体和平稳定，卡塞尔还是轻松活泼，诺诺还是跟恺撒一对，楚子航还是狮心会的会长。”

“我以为你并不会这样想。”

路明非说。

“以貌取人是不对的，小朋友。”

苏茜明显喝大了，手中已经又是一瓶新启的啤酒。

“所以为什么最后一句不是‘楚子航和苏茜是一对’？”

“因为……”

苏茜仰头又喝了一大口啤酒，啤酒酒液有些洒出，顺着下颌线朝脖颈深处流去，“他不是我的，你怎么会认为他会是我的男朋友？是掉落的口红吗？还是我的身份职位？”

“……”

路明非无话可接。

苏茜接着说道：“他只是我的好朋友，他愿意为我做一些事，只是他觉得我也帮助过他，他就是这样的，恩怨分明，分的清清楚楚。”

“听上去有些直，有些死板。”

路明非说：“但是，或许，他是因为别的一些原因。”

“没什么别的原因，他的感情很少，平时话也很少。”

苏茜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在和仰慕的男生的兄弟面前讨论这个，或许她真是喝醉了，“就像是那个女孩，零，他们都像是冰块，冷冷的，但又不忍苛责，就像是没人会忍心苛责一块冻的邦邦的石头。”

“听起来真残忍。”

“谁？”

“只是这个比喻。”

路明非顿了顿，又道：“是这命运真残忍。”

“我不喜欢把事情推脱给命运。”

苏茜嘟囔道：“不过你说的很对，命运就是个混蛋。”

“听起来你还想着别的事情，是什么？结婚吗？和楚子航。”

“该死，你好八卦诶！不会是诺诺派你来套我话的吧！”

“诺诺她很关心你。”

“放什么屁！她都乐不思蜀了都！我在山下忙得要死，她却在山顶享受生活呢。”

苏茜嘟囔了一通，又沉默了很久：

“以前是只敢想，现在是想都不敢想了。”

“或许以后还能遇见，也有可能，再也不见了吧。”

苏茜这一刻像是个多愁善感的小女孩，以前能全球飞的时候觉得距离根本不是问题，现在各大洋充满了危机，光靠她个人，要如何摆脱所有，不顾一切地跑到楚子航面前呢？

更何况。

楚子航并没有给过她让她了解他的机会。

五一快乐，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