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远飞已经在私下清理嗓子,随时做好上台的准备了,他正襟危坐,眼神一直跟随着李老师。可惜李老师的目光一直从他头顶掠过,未曾正眼瞧他一下。可能在李老师心中,苟远飞还不至于好到可以上台演讲的地步。
“施云,你的作文写得不错,你写完了吗?写完了就到讲台上来阅读一下。”
施云也胸有成竹地走上讲台,当她站定的时候,忽然和正襟危坐的苟远飞四目相接,苟远飞甚至大胆地朝她微微一笑,她的脸唰一下全红了。苟远飞的两颊也微微泛起红晕。
本来信心十足的施云,忽然被这微微一笑乱了阵脚,有一瞬间她感觉到自己的心怦怦直跳,好像马上要撞破胸膛跳到地板上一样。
她拿着作文本的双手已经开始颤抖,她嘴巴张开,一个个汉字也没有整齐有序地往外蹦,而是吞吞吐吐结结巴巴,声音也不洪亮,甚至有点沙哑。
初一那次在舞台上独唱的时候,都没有此刻这种紧张惶恐,她也不知道她在紧张什么害怕什么,不过就是苟远飞投递过来一个眼神,可为什么自己已经完全六神无主了?
她的心再也平静不下来,总觉得会有什么意外要发生。尽管嘴上还是有条不紊地照本宣科,可是她的大脑她的思维明显已经不受控制。
“苟子说过,锲而······”呃?苟子?施云睁大眼仔细确定了她写的字,是啊,她写的是“苟子”而不是“荀子”,她竟然把荀子的“荀”写成了苟远飞的“苟”!
“哇······”全班一片哗然。
“苟子?是二狗子吗?······”哗然声中最突出的是梅超锋的声音。
“心里只想着苟远飞吧······”还有陈銮的声音。
“写作文都想着苟远飞呢。”当然也少不了李硕书的附和。
秦湘林低头窃笑,葛恋一脸蔑视,杨钊双手抱怀等着看好戏似的,徐兰陈君早就笑成一团,只有张笑洁脸上露出意外的表情,她可能没想到施云这次好像要跟苟远飞玩真的。
李老师看出了端倪,成年人洞悉一个未成年人的心思简直太容易了。可是作为老师,他说话得拿出证据,施云明明在念着作文呢,怎么就能把她跟苟远飞扯上关系?
“大家安静,听施云把作文念完。”李老师整顿了一下课堂纪律。
“我刚才念错了,我写错字了,是荀子,荀子。我把荀这个字写错了。”施云极力辩解,她想说她真的是写错字,因为荀字和苟字长得实在太像了,仅仅一笔之差,整件事是个巧合,是苟这个字和荀这个字的巧合而已。
可是,谁相信呢!
除了她自己,恐怕没人相信了吧!
?后来,施云已经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尴尬地结束演讲,也不记得是怎么颤颤巍巍走下讲台回到座位的。她只记得这场意外让大家抓住了把柄,这场意外坐实了她跟苟远飞的传言。
施云的作文其实挺出彩的,不比葛恋写得差,她甚至真的总结出一套适合大家学习文言文的方法。
然而整个晚上大家并没有记住她总结的学习方法,只记住这篇作文是她和苟远飞相互爱慕的真凭实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