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说了几遍让他出去,他竟然纹丝不动。
听见对方说,花绝尘却是一笑,没想到一向高庄雅淑的清河郡主竟然如此开口,虽是讥讽之声,却是带着丝丝女儿家的愤声,以及那虚弱之气。
竟然还记着这事?他幼时第一次见她,是在皇宫之内,那时他路过御花园之中,远远便见她一巴掌打了一官家女子。
清河郡主一副不饶人的模样,虽是女子,却让对方一句话都不敢再说。
那时他以为她是以势压人,便出口让她得饶人处且饶人,心中对于这样的行为不解,似乎她身披平南王府那层光辉在身,便肆意妄为。
如果对方未说,或者没有后面来帮她医治心寂之症这些,花绝尘早已忘了。
只是那时第一次见此人,也知清河郡主如此行事作风。
“我第一次见你,觉得你和一般无理取闹的女子一般,后来不是,我并非不愿到平南王府诊治,但是也不到被别人胁迫而来,还能一副十分情愿的样子。”
后来再见,是在宫外,她骑马一路离开京城,却见京城之外难民流动,而清河郡主一袭青衣,将手中仅存干粮全部给了难民,看难民受冻,便将身上外披披风给了难民中一女子。
那时一袭青衣的她,与第一次他见她时,在皇宫之内掌捆官家女子之样毫不相同。
一袭青衣而过,将全部干粮给了难民,骑着千里雪而过。
后来,花绝尘第一次知晓清河郡主心寂之症,可不是被人请来看病的,而是楚显以平南王府世子的身份带人堵了尚书府的大门,还未等他开口,并让他上了马车,他并非不医,可是这样的方式让他很不喜欢。
虽然后来楚显被平南王骂了一顿……
想起此事,自知理亏,清河郡主也不在开口,转过头去,不在让对方看见自己脸上的痛苦之色。
“以前觉得我如无理取闹的女子一般,那如今呢?”
此句一开口,清河郡主才绝不妥,可是已经收不了口,一时竟然觉得有着丝丝尴尬,她堂堂郡主,为何要问一个官家男子如此问题。
轻笑一声,花绝尘淡声开口:“清河郡主,不仅闻名东晋,羞花之貌,自小练武,不过……竟然带着丝丝可爱。”
丝丝可爱?
这哪里像花绝尘这样的人会说出来的话语?
这句可爱是什么意思?是说她平日不似女子一般贤淑吗?还是说她不似养在深闺中的女子?
还是说她随身带武,没有丝丝女子家娇色?
清河郡主回过身来,身子靠在身后的墙上,身子卷缩坐在角落之中,忍着痛意,带着冷毅。
看着站在自己身前的花绝尘,夜色黑暗,对方影子遮住了光线,身子不禁颤抖。
“我从来不是什么娇弱女子,我母亲早亡,我掌平南王府中馈之权,除了父亲之外,还能号令平南王府兵权,平南王府管辖北疆,我北疆时住于北府,所以我出生就注定不能无忧无虑,云和可以,而我不可以。”
出生就注定不能无忧无虑?以往对于平南王府并无多少交集,虽然见过清河郡主次数不少,可是这是他第一次听见一个女子如此言语。
这样一个骄傲并存的女子,老天爷不应该让她身怀心寂之症所带来的折磨。
也许是从此刻开始,对方眼神之中那抹毅然之色,深深触动了他内心,也让他决心想替对方医治好心寂之症。
“地上凉,别坐地上。”
那股圣洁清澈的眼眸,与如今身穿罗裙坐于地上颤抖的身影,显然对比。
闭上眼,清河郡主充耳不闻,紧咬双唇。
看着对方不以为然,一步上前,便将对方拦腰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