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
迟迟没有得到一对方的回应，甜馨又尝试着唤了一声。
她悄悄往里面挪了挪，看着对方好像并没有察觉到的模样，她悄悄松了口气。
可下一秒，她就不小心提到了一颗小石子。
石子滚落发出簌簌的声音。
滚落到悬崖底下后，就立刻消失不见了。
甜馨小脸瞬间变得煞白。
如果她也像这些小石头一样掉下去，也会消失不见的，那她就再也见不到家人了……
她又开始害怕了。
害怕得小小的身子控制不住的在发抖。
她紧紧咬着唇，不敢哭出来。
她担心惹了那个人不高兴，对方会直接把自己给推下去。
她一定要冷静下来，想办法拖延时间，等着爸爸妈妈来救她。
甜馨坚强的咬住自己的唇，不断提醒自己。
她再次鼓起勇气，看向那边的南夫人，问道。
“奶奶，你在看什么？可以给我看看吗？”
南夫人的思绪被她的声音拉了回来。
可怜兮兮的女孩，渐渐和记忆中的女儿的脸重合。
“真像。”她喃喃了一句，眼里闪烁着盈盈泪光。
“什么像？”甜馨问道。
她的声音是颤抖的。
尤其是看到那个人朝着自己走过来之后，她害怕的缩了缩脖子，小小的手捏成了拳头。
怎么办？
她好想睿睿哥哥。
如果是睿睿哥哥，他一定会想到办法。
“你不是想看吗？”南夫人拿着照片，看着看到自己害怕得直发抖的女孩，有些不悦的皱了皱眉。
“你不想看了吗？”
南夫人面色有些狰狞，吓得甜馨脸都白了，赶紧点了点头。
“想看。”
她真的要被吓哭了。
这个奶奶真的和故事里会吃人的老巫婆一样。
平常她一直觉得自己是公主，这一次她却一点都不想成为公主了。
见她乖巧的应了声，南夫人满意了，脸色稍微缓和了一点。
她拿着相册，给甜馨看照片中的人。
甜馨看着照片里那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小孩，疑惑的问道。
“奶奶，这照片里的人是谁啊？”
“是我女儿。”提到女儿这两个字的时候，南夫人的面色猛然一僵，眼睛更是瞬间就被苦涩填满。
甜馨察觉到她的神色不对，往旁边躲了躲。
南夫人一下察觉到了她的动作，冷冷看了她一眼。
吓得甜馨小小的身体一颤，瞬间不敢再动了。
“你看她和你像不像？”南夫人从相册中抽出了一张照片，递到甜馨的眼前，问道。
照片中的小女孩穿着一身和甜馨身上差不多的粉色纱裙，就连头上扎着的小辫子都很像。
甜馨看了一眼自己的小粉裙，难过的吸了吸鼻子。
她的裙子已经变得又脏又破了，纱裙被勾破，她最喜欢的鞋子也弄得脏兮兮的，鞋面上的小蝴蝶结还少了一个。
这双鞋还是早上出门的时候，妈妈亲手给她穿上的。
“像不像？”
迟迟没有听到女孩的回答，南夫人又拧了拧眉，一把扣住了她的下巴，强迫她再次看向照片。
小孩的皮肤娇嫩，被她捏住的地方一下变得通红。
“好疼。”
疼痛让甜馨的眼泪瞬间掉了下来。
豆大的眼泪吧嗒吧嗒的砸在南夫人的手手背上，很快她的手背已经是一片濡湿。
“像吗？”
但南夫人却好似完全没感受，只是固执得问着这个问题。
“像。”
甜馨赶紧回答。
南夫人这才放开了她的下巴。
当视线再回到照片中的时候，她表情瞬间柔和了下去，她温柔的抚摸着照片中那张稚嫩的小脸，眼中尽是怀念。
“她这个时候和你一样大，最喜欢跟在我后面当个小尾巴了，她从小到大就特别听话懂事，从来不会让我操心。”
南夫人说着说着，又想起了女孩扑在她怀里撒娇的模样。
“你看她长得多漂亮，长大之后更漂亮。”
说着南夫人将相册里的照片一张一张的抽了出来，再地上摆成了一排。
照片中的女孩一点一点的长大。
每一年都不一样。
“你看是不是越来越漂亮了。”
南夫人看着甜馨问道。
甜馨看得出来她很伤感的样子。
她又看了眼地上的照片，发现最后一张照片是那个人穿着一身病号服，坐在一个病房里的模样。
“那个姐姐是生病了吗？”她先小声的问道。
她话音刚落下，南夫人却一下变了脸。
“她没病！她怎么可能有病！”
南夫人的双眼忽然变得通红，她歇斯底里的喊着，嗓子尖锐得刺得甜馨的耳朵都疼了。
她缩着身体，被南夫人这副模样，吓得不敢说话。
太可怕了，真的一下就变成了大巫婆了。
“她好好端端的，却被送进了精神病医院，都怪林织羽那个贱人！”
听到她骂林织羽，甜馨一下红了眼。
“不许你骂我妈妈！”
“就是你妈妈害死了我女儿！我为什么不能骂她，我还要她去死！让她给我的女儿的陪葬！”
南夫人此刻就犹如一头失了理智的恶兽，她一把拽住了甜馨的衣服，将她死死压在了悬崖边上。
冷风直刮着甜馨的脸，刮得她生疼。
她尖叫着闭上了眼睛，心脏扑通扑通的跳着，小脸因为太过害怕已经全无血色。
她害怕得挣扎。
“我妈妈不会害人的，你放开我，放开我呜呜呜……”
她不过是一个小孩，能有多少力气，就算在剧烈的挣扎，也无法挣脱南夫人的桎梏。
“你是林织羽那个贱女人的女儿，她害死了我的女儿，那你就替她还债吧。”
南夫人眼底划过一抹狠毒，她看着在自己手中不断挣扎的可怜女孩。
看着她站在风口，吓得脸色煞白的模样。
南夫人忽然想起了多年前，南栀站在悬崖边上的场景。
当时她的女儿是什么表情？
好像什么表情都没有，只是带着视死如归的决然。
一阵冷风吹来，她的理智渐渐回笼。
她骤然松开了甜馨，望着灰蒙蒙的悬崖底下，眼泪夺眶而出。
“小栀，我的小栀，你怎么这么傻，为了一个男人竟然连家都不要了，也不要妈妈了，你一个人在下面肯定很冷吧，等妈妈替你报了仇，就下去陪你。”
南夫人低头看了眼被吓得哭
红了眼的小女孩，眼睛里被浓烈的恨意填满。
她改变主意了。
血债当然要血来还。
只是让她的女儿去死，太便宜了林织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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