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殿下背后没有桌案,这里也没有你的位置。”东宫亦然。
识趣的赶紧下去,给自己留点脸面。
“郡主果然如此跋扈吗?您假大度不许李世子纳妾,还要管着太子殿下吗,臣女是真心喜欢殿下的,希望郡主高抬贵手。”
被点名的李珩丹凤眼微眯,她何时不许他纳妾了,她巴不得自己和旁的女子生孩子呢。
这女子看着娇娇滴滴文文弱弱的,怎么这么能颠倒是非!
“既然这位小姐如此诚心,不如先去兰若寺为母后吃斋守孝三年。”陈琬琰说完端起消食茶刚要饮,就被酒壶砸了头,酒水顺着她的脑袋流了她一脸。
陈琬琰:“……”
人果然不能太得瑟。
因为他们是在景睿帝左下手,面向右,陈琬琰只能坐在赵瑾瑜的左边,无人遮挡,整个大厅的人都能看到她的狼狈。
幸而赵瑾瑜反应快,抬手用广袖将她遮住,这才没太多人看到她的狼狈。他怎么也想不到,竟然有人敢在他父皇跟前明目张胆的将酒壶砸在她头上!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他都来不及挡。
酒壶从她头上掉在她的腿上,酒壶中剩下的酒洒了她一身。
韦珍珍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懵了,陈琬琰那话说的诛心,意思是她不顾殿下有孝在身硬要他娶,若是要嫁就先以儿媳礼为先皇后守孝,若她不愿意就是打了自己的脸,证明她也没多在意太子,就是看上了他的太子之位。
她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陈琬琰竟然出了这么大的丑,刚好替她解了围!
她才不要去兰若寺清修守孝,她仰慕太子不假,但她就求个妾室,去守三年太子都不一定还记得她这个人了!
景睿帝面色不愉,这明显是有人在替韦珍珍打掩护,生怕她说出退意的话,又见她暗搓搓的想找机会退下,他沉声道:“你先退下。”
端酒的宫人抖如筛糠的跪在地上,她刚才腿窝突然一痛,站立不稳往,往前踉跄了两步,手中的托盘就歪了,水壶掉落在地,她也不知道怎么那么巧,酒壶刚好砸在了郡主的头上。
“奴、奴婢不是有意的,是、是刚才没站稳,求郡主开恩。”宫人的牙齿不停打架,想哭又不敢,这是国宴,她让郡主出了丑,还是当着圣上的面,怕是小命都要没了。
景睿帝皱了皱眉,看向常福,常福立马对守在一旁的内侍使了个眼色,宫人很快便被拉了下去,快到陈琬琰都没从懵逼中回过神。
高台乱作一团,赵瑾瑜抬袖护她的姿势太过亲密,就像揽她在怀,许多不明真相的吃瓜大臣窃窃私语,内侍抬了一扇屏风隔绝他们探究的目光,宫人们七手八脚的帮她收拾衣裳。
赵瑾瑜先替她将脸和发擦了,这才对景睿帝道:“儿臣陪郡主去更衣。”
他要去审问那个宫人,刚才事发突然,若是她刻意为之,他应当能感受到,不可能拦不住。
伺候酒水的宫人都站在高台之下,她若是想替韦珍珍解围,何不等她饮了那杯茶,上来添水时再不经意的浇她一身,岂不是更为稳妥。
砸酒壶过来这错犯的太大了,不要命了吗?
如果是有人指使,那她也许会被灭口。
景睿帝微微颔首,沉声道:“去吧。”
赵瑾瑜护着陈琬琰走了,他才往左下手的几案看了一眼,有宫人正在清理地上的水渍,内侍正在撤他们案上摆的器具,换干净的器具膳食。
离得远的人虽不知发生了何事,近处的人却是看的一清二楚,赵锦锋蹙了蹙眉,看向屏风后的许贵妃,他离赵瑾瑜他们二人是最近的,自然看到了发生什么。
他的背后都是他的家人,那些人不可能动手脚,这宫宴是三妃共同办的,他从进来看到位置明显靠前的宣平侯府就有些疑惑,他母妃是不会出这种错的。
他又转头探究的看向赵锦锡,赵锦锡明显愣了一下,下意识的说道:“不是我。”
“也不是我母妃。”他又补了一句。
他母妃又不是傻子,在父皇面前教训陈琬琰,这又不是普通的宫宴,这是国宴,让陈琬琰出这种丑对她有什么好处。
更何况韦家与他素无交集,他还乐得陈琬琰帮赵瑾瑜打发了韦家,限制住他的发展。
陈琬琰被人带着去梳洗,赵瑾瑜的衣裳也脏了,俩人去了不同的方向,赵瑾瑜不放心又指了两个信的过的内侍跟了过去。
陈琬琰今日算是彻底了服了古人的智慧,简直字字句句都是真理,乐极生悲!
乐极生悲啊!
赵瑾瑜换了衣裳就去寻了那丫鬟,却遍寻不得,他隐隐觉得有哪里不对,心里一慌!这明显是在拖着他!
人是他父皇让带走的,按理说找宫人一问便知被带去了哪个殿,根本不可能寻不到,他们被人算计了!
音律之后就是舞艺,陈琬琰被淋了一身的酒,酒水味道浓郁她必是得净身焚香,若是有心人故意拖延时间,耽误了表演,少不得又要有人带节奏说她目中无人,圣上的安排都敢违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