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您说什么？”药徒愣了一下，他怀疑自己耳朵出现问题了，否则怎么可能听见师父在说天花两个字？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那种早就绝迹的可怕瘟疫是绝对不可能继续出现在城中的！

肯定是他耳朵出现问题，才会听错的这么离谱！

李大夫满眼死寂的看着药徒，他得了天花，这种瘟疫，根本不可能治得了。

想彻底灭绝，除非是将他们这些人全都赶到无人处全部活埋才可能断绝。

这样一来，他也必死无疑！

忽然，他想起什么，抄起桌上的医书砸向药徒，“你滚出去，快滚出去，不准再靠近我！滚！”

“师父！”药徒这次是真的反应过来，他没听错，就是天花！

而师父也染上了天花。

可现在师父正是最危难的时候，他要是真这么绝情离开，岂不是无情无义，他哭着跪在地上，满脸泪痕道，“师父，徒弟不走，徒弟是您一手养大教出来的，没有您就没有我，我不可能在这个时候离开的。”

“你……”李大夫哽咽一声，眼泪模糊了他的双眼，他这辈子没收错徒弟，也算没有遗憾了！

“师父，您不能赶我走，我还得给您养老送终呢。”药徒跪着向前走了几步，砰砰磕头，意志坚定，“师父，徒弟是真心的，您不要赶我走好不好？”

“你，唉——”李大夫长叹一声，“这可是天花，你要是再继续跟我待下去，你也会得的，难道你就不怕死吗？”

“怕！”药徒一口回答着，“但师恩大于天，我就算死也得死在您之后，为您立了墓碑才能死！”

当初认师的时候这般说，他自然也会这般做。

“好好好，有你这番话，老夫就算死也瞑目了。”李大夫哈哈笑着，眼底的死寂陡然被希望所充斥，他捏了捏胡子，下定决心道，“其实天花，老夫的师父也曾研究过，甚至还有点效果，但后续却不知为何，不了了之，老夫想重新接上师父的研究，或许能帮助这满城的百姓。”

如若帮不上……

李大夫苦笑一声，帮不上他也得死，没有人能怪得着他。

收敛好心情，他写了一张药方，交给药徒，吩咐道，“现在你将医馆旁边的小院子收拾出来，让病人们都入住进去，至于今日来过医馆的人，全部赠送这服药，叮嘱他们务必服用！”

“好，”药徒擦干净眼泪，捏住药方，小跑着出去，给病人们抓药，但这种行为，来的人都不愿意接受，纷纷闹了起来，“我们是来看病的，不是来喝药的，你们怎么可能连病都不看，就开方子！这不是想毒死人吗？！”

“就是，哪儿有不看病就直接开方子的，你们医馆是不是想害人啊！”

“李大夫人呢？为什么不出来见我们！”

眼看着人群就要闹起来，药徒此刻也不得不硬气起来，“我师父病重不能给各位看病，实在抱歉，但这副药方的确不是害了各位，而是为各位增强体质，各位若是不相信我们天意医馆，那请自便离开，日后，医馆也绝不会接待诸位！”